那些支援王定的人之所以上前這麼說,便是因為自漢武帝創立太學開始,太學便成為了整個大漢最高的學府,而一旦進入太學上學之人,就可以說是後備官員了,而不少學子為了走向仕途,大多會削尖了腦袋,想辦法進入太學之內,當然也有一些大儒不願意做官,只喜歡招收徒弟,那麼私學便興起了,就像曾經劉備就師從盧植,可是即便如此這些私學對待學生的選拔也是十分嚴格的,非賢德之人而不教,非聰慧之人而不授。
當然,這也只是明面上的說法,如果家中有長輩或者有一定的關係認識大儒,那麼也可將這些大儒請至家中給孩童啟蒙,可是其中的花費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夠承擔起的,這也是為什麼秦漢之際能夠從微末崛起之人少之又少。
“敢問王定,你家父親師從何人?”
程昱聽到王定以及他的擁護者們這麼說,當即上前盯著王定問道。
“先父乃是在家中私塾讀書。”
王定想都沒想,當即脫口而出。
“那就對嘍,難道說你家的私塾也不合法嗎?那既然如此請王家將太原的私塾關閉吧。”
程昱這話一出口,王定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王家之所以能夠在太原站穩腳跟,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因為擁有大量的私塾,這些私塾會在王家的宗族當中,選取一些聰慧的少年進入其中學習,而這些學成的少年也會成為王家日後的中堅力量。
“我王家之人教授的皆是世家之人,而那沈川教的是一些什麼人,泥腿子罷了,我等之人的身份又是他們所能比擬的?”
王定聽到程昱這麼說,當即義憤填膺地上前一步反駁道在這個時代世家之人的眼中,那些任勞任怨的百姓,不過是一些會說話會幹事的牲口罷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人看,所以在程昱這麼詢問的時候,當即王定就打出了這一手牌。
“我高祖皇帝曾經就起於微末之間,按你這麼說,我大漢便是由這些泥腿子所創立的?”
“程昱先生,我敬你是長輩,可是您別以輩分壓人,漢高祖劉邦乃是何許人也,那是天選之子,又豈能是那些泥腿子可以比較的?”
王定自然不敢接程昱這一頂高帽,於是當即打了一個太極,將劉邦是天選之子,這話打了回去,他現在要等的就是程昱出口否認劉邦不是天選之子,那麼這樣一來他便可以給程昱扣上一個侮辱先帝的名號,要知道此時大漢並未滅亡,依舊是天下共主,所以程昱並不敢這麼說。
“哈哈,那舞陽侯樊噲曾經還是屠戶出身,以你之言,舞陽侯一家依舊不能與你相提並論乎?”
“你……”
此時王定得面色鐵青,如若不是曹操在場,王定肯定要對程昱撒潑罵娘了。
“魏王,沈川曾經說過一句話,在下覺得十分有理。今日願說,與魏王與諸君聽!”
程昱說著對著曹操鞠了個躬,而後起身說道。
“仲德請說。”
“沈川曾經說過,天下百姓如水,而每朝每代則如這水上之舟,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若君王對待天下百姓如秦一般暴虐,那麼便會重蹈秦之覆轍,可是如若君王百姓如文景那般對待百姓,那麼朝代便會興盛,可是如今王定卻看輕天下百姓,難道他忘了黃巾之亂,忘了那荒原之上遍地餓殍了嗎?”
程昱說完,轉過身,惡狠狠地看著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