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感覺到自己這般虛弱過,僅是一個爬起來的動作,似乎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有些氣喘噓噓的倚在荀郝煜的身上,夙柳柳就著那嘴邊的碗,毫不猶豫的一口喝了下去,藥很苦,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而她此刻,卻很是需要這般的苦味來滋潤那比這藥還要苦上幾分的心,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誰解得毒?”或許她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她卻不願意承認,那人此刻不是該沉浸在溫柔鄉里嗎,怎麼有時間來給她這個快要死的人解毒,這扇一巴掌再給一個糖果,有意思嘛?
“;;;”
“是他對嗎?”雖然沒有聽到回答,但是夙柳柳卻沒有放棄訴說。
“;;;”
“算了,放我下來,我想再睡一會。”
“對不起,溯。”帶著壓抑的道歉聲響徹在夙柳柳的耳邊,震得她有些暈眩。
“對不起?你從沒有對不起我,反而是救了我兩次,何來對不起,好了,放我下來睡覺,想累死我啊?”有些耍賴的動了動身子,有些事情她不想說,即使知道,她也不想捅破。
感受到懷中人的掙扎,他怕她傷著自己,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將她給重新放在了床榻之上。
“煜,有些餓了給我弄些吃的。”她知道,讓他去休息他一定不會定,索性就換了一個藉口將他支開,她想一個人靜一會。
“好。”荀郝煜沒有猶豫,理了理夙柳柳額前那有些凌亂的髮絲,輕應了一聲,隨即替她掖好被角,轉身離開。
時間如細沙一般,在指間譁然而逝。
自初醒那日探究過之後,夙柳柳這五日來沒有再問起半分是誰給她解得毒,更是沒有去詢問半句荀郝煜的身份,其實,他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能出現在皇家宴會上,有幾個是簡單的,又何必去探尋,但即使知道,她也不想去捅破,在她的眼裡,他只是她的小師弟煜,而不是別的什麼。
五日來,夙柳柳一直嘻嘻笑笑,像個沒事人一般,完全不似上一次在邊湘城那次明凰突然離開的瘋狂。
是不愛了,還是;;;月色迷濛,枯黃的落葉被那凜冽的寒風吹卷著,在空中劃過,留下一道道唯美卻很寂寥的痕跡。
幾個利落間,已經著上了一身黑衣,纖弱的身子顯得越發的纖細朦朧。
剛走到門前,一個同樣黑色卻很是健碩的身影攔在了她的面前。
淡漠的看了一眼,夙柳柳剛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對方給搶先。
“讓我陪你一起去。”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所以他學會了對她妥協,既然不能阻止,他就陪著,至少那樣可以看著她安好,也可以在她危險的時候擋在她的身前,那樣,她就不會再受傷。
淡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錯愕,她以為對方要阻止,卻不想卻是要求同去,抿了抿嘴,最終夙柳柳輕點了一下頭,轉身就向黑暗中閃去。
一見那俏影消失,荀郝煜很是利索的跟了上去,深怕慢上半分就將她給跟丟了一般。
當夙柳柳出現在冥王府之外的時候,她發現那周遭的氣息很是詭異,但即使如此,也阻止不了她前進的腳步。
拉著荀郝煜藏身在冥王府西北角角落裡的一棵大樹上,夙柳柳轉眸很是嚴肅的對著荀郝煜開口道:“煜,在這裡等我。”
張了張嘴,荀郝煜想開口拒絕,可是,當他的眸子對上暗夜裡那雙淡漠到無情的眸子之時,他愣是沒有吐出一個字,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他知道,她能讓他跟到這裡已經是極限,她的脾性他怎麼會不瞭解,除了妥協,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等我,還有,小心。”夙柳柳迎身抱著荀郝煜,留下一句話,隨即毅然的轉身離開。
夙柳柳如同那暗夜裡的精靈一般,熟門熟路的穿梭在冥王府中,最後一個閃身,潛入了那個有著微亮的房間內。
當看到那微弱的燈光下靜坐的那一人之時,夙柳柳輕輕的撥出了一口氣,她真怕看到她無法接受的畫面。
案桌前微垂著眸子的鳳玄冥在感受到那抹昏暗和那股熟悉的氣息之時,握在袖中的手忍不住顫了顫,但是面上卻是一片冷漠,微抬起眸子,就那般不明的看著對面那纖弱的人兒,她,似乎瘦了。
夙柳柳也同樣帶著不明的神色看著對面那抹銀白,一時間,靜默的空氣中只剩下一股詭異的氣息。
最先開口的那人就是輸的那人,很顯然,那輸的人必定是鳳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