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叫薛今,今年十六個年紀了,是文州淮村人,爹在七日前因與別人爭搶饅頭而被打死,娘是生生餓死的,我現在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可否請大人暫時收留我,等進城後,我會自行離開,前往交縣,去投靠舅舅一家。”薛今那雙湛黑的眸子直直的望向蕭言,口齒清晰的說道。
蕭言聽得此話,先是把她扶了起來,這個女孩眼裡還存著滿滿的悲傷,但再仔細看時,卻有著絲絲傲氣,不見絲毫哀求之色,不知為何,蕭言覺得這個女孩很像阿洵,雖然她與阿洵明明長得沒有一絲相同,但那種凜然的堅強和傲氣卻與阿洵如出一轍。
蕭言就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阿洵一般,心裡一陣不忍,既然她是要去交縣,便讓她先跟著阿鴻,現在於縣待上一陣,等文州災情緩過來了,再帶她去交縣尋親也不遲。
“薛今姑娘是吧?你先吃些東西飽飽腹,現在無論是文州還是交縣都很亂,我讓羅青給你安排一下,等明日我們進城後,你先在於縣住一會兒,過些陣子再去交縣尋你舅舅可好?”蕭言看著薛今輕聲說道,儘量緩和自己的語氣,怕嚇到這個剛從苦難裡走出來的孩子。
薛今聞言點了點頭,她剛從文州出來,當然知道那裡有多亂,等些日子也是為她好,況且,舅娘是個極吝嗇的人,現在去投奔她,只怕是也要被趕出來,等災情過去也好。
“那薛今在此謝謝大人了,雖然薛今現在一無所有,但我手能挑肩能扛,大人有何事儘管吩咐薛今便是。”薛今對著蕭言抱了抱拳,完全把自己歸到了蕭言的屬下去了。
蕭言見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孩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傲氣,“行,若是有何事,我讓羅青直接找你便是,現在夜已經深了,你先下去歇著吧,羅青會安排好一切的。”
薛今聞言點了點頭,再次道謝後便跟著羅青退了下去,她之所以這麼相信蕭言,那是因為等她醒來之後,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營地的人,若是她所料不差,這定是一個軍隊,還是一個治軍嚴明的軍隊,因為無論是站崗的兵士,還是巡邏的將士,他們個個都目不斜視,專司其職。
所以薛今當下立馬便決定要讓蕭言收留下自己,因為在這災民氾濫的地方,她一個人在外面就是死,只有待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京城皇宮內,拓跋贇正由張福全領著往議事殿走去,拓跋贇的腳步很急,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其實他心裡很是緊張,他今日便要將這藏寶圖獻給皇上。
終於到了議事殿後,拓跋贇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他看著主位上的拓跋韶,給他行了一禮道:“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拓跋韶看著跪在那裡的拓跋贇,目光暗了一暗,這個時候,成王來做什麼……
“免禮,不知成王來此所為何事?”拓跋韶端起桌案上的茶抿了一口問道。
皇上的語氣比起之前生疏了很多,也確是他做了對不起他之事,他怪自己也是應該的。
“很長時間不見皇上來成王府了,所以臣自己便來了,皇上近來有很多政務要忙嗎?”拓跋贇抿了抿嘴唇,看著拓跋韶說道。
怎麼?成王是要來打聽什麼嗎?他在宮中安插了這麼多人手,難道還打聽不到他想查的東西嗎?還要親自進宮來探我的口風。
“一般,近日來要愁的東西很多。”拓跋韶不想再他打什麼太極,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拓跋贇聞言看了看拓跋韶,他的眼裡不再像是以前那般看著他總帶有一絲孺敬和親近之意,現在滿滿的都是漠然和帶著深意。
拓跋贇微嘆一聲,罷了,抬起頭閉了閉眼望著拓跋韶道:“皇上覺得文州此次能安然度過去嗎?”
拓跋韶聞言目光一凝,文州賑災之事已派蕭言前去,成王問此事做什麼!
“為何不能?”拓跋韶沉聲看著拓跋贇道。
拓跋贇輕輕一笑,他向前走了一小步,迎上拓跋韶的目光,雖然只是很小的一步,但事實上這一步一旦跨出,他與阿韶之間便不再留存一絲餘地。
“因為國庫無餘銀,林錫又吞了一筆賑災物資,皇上,您告訴我,文州這一劫要怎麼度過去!”拓跋贇一字一句看著拓跋韶說道。
拓跋韶聞言突然起身站了起來,緊盯著拓跋贇,文州的事,他難道想插上一手嗎?還是說,大周的事,他都想涉足一番!
“成王,你逾越了!”拓跋韶抿著唇,聲音低沉,辨不清喜怒。
拓跋贇聞言低了低頭,沉默了半晌,才又抬起頭來看著拓跋韶,輕聲道:“阿韶,我知道你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但現在我手裡有個東西能讓你確保文州安然無恙,還能保證以後的大周若是再遇上災禍,都能挺過來!”
阿韶,對不起,這藏寶圖無論如何都是要交給你的,也許現在時機不對,但為了蕙兒,我只能這般孤注一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