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無弦
對.雖然我現在知道他並非真正的無弦.我也由此想起了自己還是凡人時的名字葉懷曲.但謹慎起見.我們還是商定無論是在私下還是大眾場合.都堅持原來的叫法.
與無弦離開萍蹤谷時.我誠然還有點捨不得.但他告訴我.即使沒有無定河的引導.作為一朵原本就生長在這裡的花.他也很清楚來這個地方的途徑.所以以後想來的話可以找他……如此一來才讓我轉悲為喜.
回到瞿墨療養的藥洞.和平常一樣.我目光直取靠著洞壁的那張石床
然而.瞿墨並不在那裡.
今天幫手的青袂不在……難道.瞿墨還待在我的房間.他是不是那會兒睡著之後就沒有醒過了.……
帶著一肚子疑問.我小跑回到自己的住所.推開門一看
瞿墨也不在這裡.
……我隱隱有些擔心了.
事實上.他受傷的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幾日前親自跑了一趟天宮.有我和青袂的輪流照顧當然主要還是我.幾乎就沒怎麼下過藥洞的那張石床.畢竟.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還是不宜走動的.
既然如此.他現在又是跑到哪兒去了
對了.那個黑衣人……難道說他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瞿墨所以.彼時他才想方設法地引開我.我中招之後又馬上調轉方向朝瞿墨這邊來可是.我很懷疑.如果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連瞿墨這種妖怪都敢覬覦.像我這種小角色還有如此煞費苦心引開的必要嗎……更何況.他還特地削下山石想要逼我逼到走投無路呢.
當然我說這話並不是沒有根據.我之所以如此肯定這就是那個黑衣人的傑作.是因為先前無弦告訴我.我倆一起掉進獸人老巢的時候他稍微注意了一下:雪熊身上殘留的兩道對稱的傷痕.看起來並非獸人的利爪所致.倒比較像是用雙刃傷的.和砍下那兩塊山石的手法如出一轍.
這麼看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而且很大可能還是針對我.因為無弦只是無辜路過……
當然我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考慮為何自己明明已經過得如此低調卻還是招來殺身之禍.還是先找到瞿墨要緊.
……其實要說的話.他不見了的確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跑出去找我了.只是.雖然這對我來說又是一場挺折騰人的大劫.但僅僅一天沒回來而已.黑心如瞿墨不至於擔心到親自出馬的地步.而且以他的性子.也萬萬不會這麼做的.
……
……
上上下下我都已經跑了一個遍了.幾乎每個他可能會去的地方我都給它翻了個底朝天.但要死不死地偏偏就是找不到.他說他一個弱不禁風的病人還能跑到哪兒去.為什麼老是讓我這個做徒弟的操碎了心.
我又不是他娘.
……我最後站在他受傷之前常去吹簫的那個亭子裡.吹著風.望著亭欄外被一輪金烏染上各種濃淡不一顏色的滾滾流雲.心裡忿忿不平卻又擔心得要命的複雜情緒就跟這眼前流動的景象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距離上次進水牢都還沒過多久.眼下又經歷了這種可怕的事.我本來想回來向瞿墨訴訴苦尋求一下安慰.誰知我真的是想太多.別說尋求安慰.他不急死我就謝天謝地了.而且.因為瞿墨和我都是一路貨色.平時沒什麼交心的人.所以這下遇到困難都不知道能找誰幫忙去.玄漓這傢伙雖然老說自己對瞿墨上心.但也沒見他真的來崑崙山看望瞿墨一回……真是搞不懂他也搞不懂他們說起來明明很團結友愛卻不見得很關心族人的九尾狐一族.
就在我心急如焚.亂七八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毫無預兆地從背後摟住了我.被這麼狠狠一撞.我差點從亭欄上翻下去
難道是黑衣人
我剛準備掙扎.一個熟悉的聲音就貼著頸側悶悶響起:
“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