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馬猴所說的人販子,就是這個一身白衣,妖冶嫵媚的姑娘。她根本不是在販賣孩童,而是把孩童掠來,剝去人皮,換成狐皮,一個個天真的孩子就變成了狐孩兒。
莫非,馬猴的兒子狗兒就是被她擄去的?
李慕白看著血腥殘忍的場面,不禁怒向心頭起,惡從膽邊生。
“妖狐,吃我一槍!”他一聲怒喝,單手一拍身下的石頭,矯健的身軀借力彈起,足下點地,箭矢一般射去,手中“冥泉”挾著呼嘯的風聲,刺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驀然抬頭,嚇得一聲嬌呼,化作一道白影向巖洞的深處閃電逃竄。
慕白看時,地上只留下兩個男孩,還有一具剛才被白衣女子剖腹的小屍首,屍首的旁邊尚且散落著一攤各色的狐狸毛皮。
男孩顯然被嚇懵了,只顧呆若木雞。問他家鄉住址,父母名諱,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措辭。
公子慕白只好將他們馬背上馱了,一步步挨下山來,奔府衙走去。
且說三寶郎問明慕白去向,出了府衙大院,也匆匆奔往西郊。
他剛剛拐下黃河的漫水橋,驀然看見土坡下躺著一位老人,老者一身灰白素衣,枯瘦如柴,雙手捂著肚腹,朔風中瑟瑟發抖。
三寶郎看見他,彷彿看見孤獨的孃親,不由動了惻隱之心:“老人家,你哪兒不舒服?”
老人指指肚腹,一個勁兒地喊:“疼,疼死我了。”
“老人家,你的家人呢?”
老者不答話,只是抱著肚子喊疼。
三寶郎伸手搭住老者左腕寸關尺三脈,但覺脈沉而細,關部滑實。又觀面部面色萎黃,形體消瘦,知道此病拖延日久,掀衣視之,赫然肚腹腫脹,青筋暴露,乾癟的皮肉止不住陣陣抽搐。心下暗忖,此疳積之證也。金城三年大旱,顆粒無收,老人家這是吃了什麼,以致食積日久,致積成疳?
“老人家。你吃過什麼不好消化的東西了?”
老者不回話。三寶郎俊目如電,盯住他的眼神細看,但見他瘦削深陷的眼窩,隱約一股精光閃爍。不由心下狐疑,一般久病之人,尤其年邁的老人,疾病折磨之下,哪有如此炯炯神光?
三寶郎二話不說,背起他沿街一路打聽藥房,好歹找到一個叫做“金池仁泰”的診所。
仁泰診所的大夫年約六旬,精神矍鑠,長鬚飄飄,頗有醫仙風骨。
仁泰的大夫口中唸唸有詞:“脈相沉細滑實,病已入裡,兩出關中,乃是積中成疳。”
三寶郎只聽了這兩句,不由暗暗點頭。
大夫續道:“形消瘦,面萎黃,髮結穗,肚腹腫脹,怕已大便帶血,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