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止看著那扇門關上,房間中只剩下他一人,看了看桌上靜靜擺放的藥材,他小臉沉默了一會,拿起小刀開始熟練的切了起來。
司馬鐸隨著月淺棲離開,沒走多遠,就見到了等候著的虞娘,她身後跟著回來了的輕鈺。
玄月小築中人來人往,每個人行走間不慌不忙,談笑風生,絲毫不受外界之事的干擾,這裡平靜而安詳,於這被烽火瀰漫的亂世,如墨中白花。
月淺棲一路沒有說話,待回到了玉竹林,身邊圍繞著淡淡紫竹香時,方才開口:“夏國那邊如何了?”
“衛臻皇沒有動靜。”虞娘回答:“小姐,或許死一個衛子清,並不會影響到衛臻皇。天家無情,這一點,首三國中,只有衛臻皇做的最好。”
“那又如何。”月淺棲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個轉身落座在了一旁的梨花木椅上,看著虞娘和她身後的兩個少年:“虞娘,你說對了一件事,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做的最稱職的就是衛臻皇。”
“但也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受不了失敗和逆反。”司馬鐸這時接過她的話,沒了方才的玩世不恭,一臉冷然道:“這次夏國大敗,大皇子還被如今的呂國太子殺了,這已經是大大的在天下人面前打了衛臻皇一耳光。他不可能淡然處之。”
“越是平靜,才越不平靜。”輕鈺也開口。
“好好好,虞娘老了,說不過你們。”虞娘搖頭笑道:“那麼小姐覺得,他們之後會怎麼做?”
“不知道。”月淺棲回答的很爽快,乾淨利落。
這一次,她是真的沒有去想過,自然也猜不到衛臻皇想做什麼。
但頂多不過只有三種可能性罷了,她無須擔心什麼。
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找一個人,一把鋒利的刀。
一個,可以衝鋒陷陣,披荊斬棘的將軍。
她可不認為自己適合廝殺戰場,那種地方,於她而言,太過悲嗆。
虞娘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然看她一臉從容,無絲毫擔心的模樣,便也莫名的放心了下來。
“呂皇怎麼樣了?”月淺棲突然問道。
提到晏殊,虞娘皺了皺英氣的眉頭,道:“據說是,晏嬌嬈封位後,就一病不起了。”
“不僅如此,現在那口氣,都是被晏嬌嬈用人參雪蓮那些吊著的。”輕鈺開口,垂著眼眸。
守著呂皇的人乃是輕鈺的直屬部下,所以對於呂皇的事,輕鈺也隱隱知道一二,此刻,也猜出她快是不行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不舒服,像有許多東西堵住了一般,心不上不下的。說難受,又不難受。
司馬鐸倒是不知道這件事,先下聽說,也張了張嘴,頗為可惜的嘆了一聲:“一代女皇臨死了,也不過如此。若我以後要死了,便絕對不會浪費東西,一覺睡去,大夢一生,多好。”
“這是江湖之人才有的想法,像那種活在權貴之中的人,自然希望活的長久一點。”虞娘也嘆了一聲:“哪怕不想活著,也要活著。”
輕鈺脫口而出:“為什麼?”
虞娘愣了一下,月淺棲也愣了,均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最是盡職的暗衛,也會有忍不住發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