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棲從沒想過,齊羽會有過這樣的決定,但最終,她還是順應了天命,他也再無可能替她承受什麼,這一切都是她的,輝煌或是孤寂,誰都無法代替。
可知道有人願意代替自己承受那些多過於輝煌的孤寂,月淺棲承認,那一刻她是很感動的,十八年來,少有的開心。
天命不可違,同樣的,她再次感受到了這幾個字的沉重。
“你一定要活的比我長。”齊羽說罷,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又想更改他說的話,動了動嘴皮子,最終還是沉默著微笑。
縱使身在月家,齊羽還是不服命的,或許這一次他的天算,會失誤呢,還有十年,二十年或許更長,他看不到,天也說不準。
縱使不信月淺棲,齊羽也信白景,信月臣君。
“東門城開戰了。”許久後,齊羽開口道。
月淺棲點點頭,掀起馬車的窗簾,一縷微光投射而入,映照在她的臉頰上。
此時西方的天空中,黎明帶來的明亮天際線悄然出現,傾灑出一片光輝,似乎也帶來了東門城的滾滾戰鼓聲。
“楚遠,你什麼意思”
東門城城主府中,一大早,晏傾雪就聽說了昨夜訓兵場發生的事,對於楚遠明顯將她當做累贅的不屑態度微微不滿,但到底沒說什麼,可楚遠如今卻要將服侍她的侍女帶走,晏傾雪著實忍無可忍。
此刻她一身豔麗的齊膝裙裝,腳踏紅色的長馬靴,墨髮依舊挽著繁瑣的髮髻,用珠釵步搖固定著,絕豔動人。
她端坐在首座上,看著手旁廉價普通的茶杯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向去端的手收了回來,心情越發煩躁。
而她的腳邊,跪了七八個穿著素色麻裙的女子,楚遠則冷冽的站在小廳中,身後跟著幾個穿著盔甲的侍衛。
“長公主,末將說了,城主府中原本的侍衛婢女均不可靠,都可能是敵國奸細,所以不能留在城主府中。”
“就是幾個女子罷了,怎可能是奸細要說奸細,都成那兒不是抓著了一個最大的嗎”晏傾雪冷笑,想到自己剛得到的書信,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晏嬌嬈入了天牢,於她而言,是這兩年來最好的訊息。
楚遠皺眉,他也得到了訊息,當然知道晏傾雪指桑罵槐的再說誰。
“將軍,東城已經開戰了,陳副將趕了過去。”這時,身後的一個侍衛小聲說道。
楚遠眼神一凝,看了眼晏傾雪,不在客氣,道:“將這幾個婢子關起來。”說罷,便轉身大步離開。
“楚遠”晏傾雪一愣,頓時拍桌而起,怒瞪著楚遠離開的絲毫不停頓的背影。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最終在晏傾雪盛怒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將地上跪的幾個侍女拖了下去。
帶他們離開,小院的冷清讓晏傾雪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
“哼,若不是父君叮囑我不許動你,本公主豈容你如此囂張。”晏傾雪心裡冷哼,抬步跨過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向城主府外走去。
一刻鐘後,楚遠出現在了東門城的東城門上,他的身後,陳城和宋子風並肩而立。
“雲墨”楚遠看著城下領兵之人,冷冷道。
“是,衛子清旗下的副將之一,同時也是主將雲磊的胞弟。”陳城道。
“衛子清難不成傻了試探而已,還派副將。”楚遠腳邊,司馬鐸懶懶站了起來,身上的盔甲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