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兩人在月色下慢慢向李大爺的小院走去。林向笛說:“瑤瑤,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所有的銅鏡都賣完了不說,還收了幾個人的預付款。真能忽悠啊!”
鬱瑤一邊像地主老財家守財的地主婆一樣數著錢,一邊笑著說:“不然呢?你以為我這實習生的工作白乾了?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
林向笛在月下規劃著他們的未來發展。鬱瑤停下數錢的手問:“老林,你說如果我們再也回不去的話,怎麼辦?”
林向笛停住腳步,正色的看著鬱瑤說:“如果真的一輩子都要在這裡生活,那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和我共度餘生?”
鬱瑤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面前黑瘦的林向笛,故意打岔說:“老林,那怎麼行呢?”
林向笛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腰,認真的說:“瑤瑤,且不說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回不到現代社會,即使回到了現代社會我,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因為什麼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在乎的是你,是陪我穿越沙漠的你,是陪我穿越時空的你。”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林向笛鄭重的握住鬱瑤的手,在她略顯粗糙的手背上吻了吻,而鬱瑤卻一下撲進林向笛的懷中,喃喃的說:“老林,我們是相濡以沫的池魚。說真的我們已經失無可失了,別再丟了彼此,不要在茫茫大漠丟了彼此。”
林向笛緊緊的把鬱瑤抱在懷中,在她耳邊喃喃的說:“不會的,不會的,我們不會走散的,要一輩子在一起。”
鬱瑤的淚水默默的流下來,此刻,她正坐在烏慈國二王子烏剌合的馬車上,委身於自己不愛的人,說好的一輩子在一起,為什麼這麼難呢?
一個穿破蒼穹的聲音,嘹亮的喊道:“宣烏慈國國王之二子烏剌合,進殿。其餘人等,殿外等候。”這一聲,將鬱瑤從回憶一下子拉進現實。馬車停在了宮殿內。鬱瑤不敢向外看,這裡將是囚禁她牢籠。一想到此,寒冷就通透骨髓,再無半點暖意。
宮殿中,銅製坐佛蓮花香爐裡幽幽的散發著淡雅的迦南香,卻掩蓋不住王上寢殿內傳出的濃重臭味。二王子烏剌合毫不掩飾的用手捏著鼻子走進寢殿。
寢殿內,臭味更加濃烈。二王子甚至覺得有些辣眼睛。他抬起眼皮看了眼躺在床上蓋著明黃色被子的父親,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呼吸時的起伏。他跪下去,不耐煩的磕頭問安。王上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身邊立著的宦官對二王子輕聲說:“二王子請起。”
二王子烏剌合站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立於寢宮正中間,驀然想起鬱瑤在出發前對自己說的話,有些生硬的說:“父皇,近日來風沙連綿,氣溫驟降,不知父皇身體如何?”
王上緩緩的側目看著二王子,輕聲回答到:“寢殿溫暖,沒感到寒意,倒是你,怎麼穿的這麼少?”
“勞父皇掛念。兒昨日行至門義城時,忽接到傳召,夜間行路卻遭到伏擊,兒慌亂之下才丟了紅狐大氅。”二王子藉著王上的話音,順帶把伏擊的事告訴了王上,如果追查,他就可以先剷除烏恆。
沒想到王上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沒有再追問,這讓二王子準備的滿腹辯詞無處可說,於是閉著嘴,垂手而立。王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宮人們魚貫而出,殿內只剩下二王子烏剌合一人。他左右看看,不知道王上是什麼意思,只看到王上的手指對著他勾了勾。
二王子慢慢的走向王上身邊,那股臭氣更加濃烈刺鼻,但王上渾濁的雙眼正在看著他,他不敢做出捂鼻、扇風的舉動。在王上榻前的腳墊旁站 定。王上示意他在榻上坐下,滿布皺紋枯槁的手無力的放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