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殘夜將房間內的下人都遣了下去,只剩下暗影和毒醫兩人。
一室靜謐,靜的只能聽到四個人的呼吸聲。床上的漫舞仍舊安靜地睡著,暗影則警惕著周圍的一切,而鍾離殘夜與邪醫對立著,氣氛詭秘。
鍾離殘夜看著毒醫緩緩將斗篷的帽子摘下,有片刻的驚呆,驚到他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因為,眼前的女子竟是鶴髮童顏。
“怎麼,靜王殿下被我的容貌嚇到了?”沒想到毒醫開口講了第一句話,竟如此具有震懾力,她的聲音滄桑無比,讓人感覺與她的容顏十分不符,而她的髮色又與她的聲音十分相符。
“毒醫哪裡話,請毒醫上前診治。”說著便將毒醫帶到了漫舞的床前。
當毒醫隨鍾離殘夜走到漫舞跟前,眼睛中多了幾分溫和,鍾離殘夜看出了毒醫的微妙變化,微微勾了勾唇,在心底對漫舞說道:“舞兒,看到了嗎?你就是有這種力量,能夠讓陌生人很快接納你,喜歡你,即使你就是這樣靜靜地睡在這裡,你仍舊有這種能力,這樣的你,怎能就這樣長眠不醒呢?”
鍾離殘夜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毒醫認真的為漫舞把脈,看到她那難測的表情,心裡很是急切,卻又不敢催促和詢問,生怕打擾了毒醫的診治。
而實際上,邪醫早就探出了漫舞所中的是何毒,只是,她看著漫舞的睡顏,讓她回憶起了曾經自己也曾這樣睡著,而邪醫也是這樣為他診脈,只是,她那時是裝睡,周圍的一切她都瞭如指掌。
當毒醫將漫舞的手重新放入錦被之中,起身對鍾離殘夜使了個眼色往寢閣外面走去,大概是怕自己的話被昏睡中的漫舞聽到。
鍾離殘夜緊跟其後,剛一走出寢閣便急切詢問:“毒醫,我的王妃她……”
只見毒醫的眼中盡是陰冷,緊盯著鍾離殘夜,就好像要將他的全部心思都看穿一般。
鍾離殘夜沒有說下去,站在那裡,被這樣一位“前輩”看著,讓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不知道,你拿她的身體解毒,已經是她能承受的極限了?”毒醫開門見山,一針見血。
看著鍾離殘夜那一臉的急切,實際上毒醫已經很欣慰了,她就決定要幫這對苦命鴛鴦,起碼,他此刻是真心對自己的妻子,鍾離殘夜最幸運的就是毒醫並不清楚他之前把漫舞當解毒工具的想法。
“前輩,如果我知道度真氣給舞兒反而是害了她,我怎麼會那樣做?請你相信我。”鍾離殘夜一字一句說得非常認真。
“我當然相信你,否則也不會答應邪醫來救她。”說道邪醫,毒醫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柔,不再像前一刻那般冰冷。
“是邪醫前輩讓你來的?”沒想到邪醫與漫舞萍水相逢,卻會出手相救,鍾離殘夜竟然有些感動。
“是他來找我的,如果不是他,我是不會出山的。這是邪醫唯一放不下的事,所以我要替他完成心願。”毒醫說得很堅定。
“那勞煩毒醫一定要將舞兒救活,我希望她能夠趕快好起來,我會用我的後半生照顧她,呵護她,絕不讓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痛。”鍾離殘夜失聲講出了自己心中的話,引得毒醫愣在那裡,看了鍾離殘夜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