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窗簾大開,窗戶半掩著,夜風涼涼,擔心寶寶受涼,宋雨夜輕輕地將窗戶關上。
莫名覺得肚子有些餓,鄭言朗已經睡熟了,宋雨夜不忍心吵醒他,也不想打擾阿姨。自己躂拉著脫鞋,披上一件薄外套下樓去廚房覓食。
鄭家老宅主人和傭人加上寶寶的月嫂和阿姨,保鏢,園丁等等加起來有七八十人。廚房裡自然備了不少食材,宋雨夜送冰箱裡翻了點餛飩,燒了點開水,香味很快溢位。
“宋小姐,煮什麼這麼香?”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
“趙先生,這麼晚了還沒睡?”宋雨夜微微抬眸,客氣地說道。
她沒想到,深更半夜,趙振也沒睡,年過半百的趙振,看上去意氣奮發,精神飽滿,器宇軒昂。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嘴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歲月彷彿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從鄭家待久的老人那裡打聽到,趙振年輕時家裡很窮,鄭澤天那時候不過是個小有資產的包工頭。年輕帥氣的趙振在工地做泥瓦匠,不過三天就讓大小姐鄭雅遁入情網,哭著喊著以死相逼要嫁給趙振,暗通款曲,珠胎暗結。
鄭澤天雖不同意,奈何女兒肚子打了,只得倒貼房車將女兒嫁了出去。可能是趙振大一開始就存著狼子野心,野心勃勃的想吞了鄭家,自己當家作主,在趙世民十幾歲的時候被強逼著離了婚,從此杳無音訊。
不過自從趙世民去世後,銷聲匿跡多年的趙振又回來了,說這麼多年一直對鄭雅念念不忘,一個人在外也沒成家。兒女也年過半百,外孫死了,女兒精神狀態不好,鄭澤天也沒有棒打冤枉,預設他們復婚,只是不讓趙振插手公司業務。可能對當年的事還心有餘悸。
宋雨夜在發呆,趙振輕笑著在她對面坐下,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宋雨夜回過神,歉意的笑笑,覺得自己有些失態。
“半夜睡不著,起來找點吃的。”趙振解釋說。
“我煮了餛飩,要不要來點?”宋雨夜客氣地將餛飩推過去。
趙振勾了勾唇角,沒有拒絕,道了聲謝。擔心不夠,宋雨夜又煮了點,趙振吃東西慢吞吞的很斯文,給人感覺他這些年過得挺好,養尊處優。
兩人默默地吃著餛飩,沉默許久,趙振終於按捺不住開口,“我聽小雅說,宋小姐以前跟我家世民交往過?”
宋雨夜淡笑道,“嗯,算是吧,他是我師兄,不過後來分手了。”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趙振做惋惜狀,繼續開口道,“世民其實很愛你,不然不會走的時候也要冒著危險帶你走。”
“是嘛?不過都過去了。”宋雨夜咬了一口餛飩,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趙振嘆了口氣,傷感道:“我這個做父親的,一走就是十幾年,就連親身兒子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宋小姐,世民走的時候,身邊只有你一個人,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臨終遺言?”
對方在套自己的話,宋雨夜心知肚明,隱約覺得,趙世民從鄭氏集團帶走的錢就是被趙振拿走了。
她也變得傷感,語氣中都是憂傷,“有啊?”
果不其然,趙振的臉色微變,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不過只有那一剎那,立刻強壯鎮定的問道:“什麼?”
“他說他愛我,下輩子想好好跟我在一起。”她隨便扯了一句。
趙振一顆懸著的心落下,扯了扯唇角,牽強地笑了笑。
宋雨夜吃完嘴口一隻餛飩,道了聲“晚安”。
趙振站起身,禮貌地道了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