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一眨眼一年過去了。
鄭言朗帶著孩子搬離了鄭家。這一年裡他曾無數次幻想宋雨夜沒有死,又像之前一樣躲在某個地方。他搬到了他們曾經的房子,週末閒暇時會帶著孩子去宋雨夜的老家,在那棟房子裡待上兩天。也許有一天她會突然回來。
兩個孩子已經蹣跚學步,會說一些簡單的話。會叫“爸爸”“媽媽”。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無數次幻想,如果他當時沒有去美國,如果帶她一起去美國,如果他早點回來,結局是不是都會不一樣。可惜,這個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老闆,鄭太太想見您。”助理小心翼翼的彙報,不時察言觀色。
鄭言朗目光發沉,猜出來意,想見孩子。宋雨夜去世後,他就像驚弓之鳥,總擔心有人會傷害孩子。照顧孩子的保姆和保鏢,以及出行的司機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一年了,他沒帶孩子回國鄭家大宅,自己回去也只是稍歇片刻便離開,絕不逗留。
“讓她進來吧。”他語氣平淡,冷峻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來了許多次,兒子終於肯答應見自己。沈明清鬆了口氣,拎著腳邊的東西在助理的帶領下進了總裁辦公室。心中苦澀,卻無法跟人說。當母親的見親生兒子還需要預約,通稟。
看著沈明清大包小包的提著一堆孩子的玩具和衣物,鄭言朗只是瞥了一眼,便埋下頭看檔案。
“言朗,你看媽媽給果果和然然買了衣服和玩具。”沈明清討好似的將東西放在辦公桌上。
“拿回去吧,果果和然然什麼都不缺。”鄭言朗頭也未抬,語氣冷漠。
沈明清的臉刷一下白了,抿了抿嘴唇說道:“言朗,媽媽好久沒看到兩個孩子了,能不能讓媽媽見見他們。”
鄭言朗抬起頭,終於有了反應,譏笑道:“鄭太太還是算了吧,我就剩這兩個孩子,要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麻煩可就大了。”
一年前,宋雨夜去世後,鄭言朗消沉了很久,每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意志消沉,眼窩泛青,鬍子拉碴,神情憔悴,恨不得跟宋雨夜一起去了。是這兩個孩子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堅持的動力。
沈清明深知過去了這麼久,兒子還未從悲傷中走出。
“言朗,宋小姐的死是個意外。”沈清明臉色發白。
鄭言朗冷笑這站起來,黑色的眸子裡籠罩著一層寒冰,就連辦公室內的溫度彷彿也降到了冰點。
“她害怕毛茸茸的動物,怎麼會跑到狗窩裡去?”鄭言朗陰沉著臉質問。
沈明清愣了一下,宋雨夜怕狗?“因為她瘋了。”
“她好好的為什麼會瘋?”鄭言朗步步緊逼。
“醫生說她產後抑鬱。”沈明清解釋。
產後抑鬱,不是精神病。楚蕭和江羽儀告訴她,在他離開期間宋雨夜出了一場車禍,被一個下人虐待。然後楚蕭被調走出差,宋雨夜跑到狗窩,狗窩著火,她意外身亡。
出事那天的監控被人銷燬了,這其中必然有貓膩。一切好像都是有人計算好的,鄭言朗從未放棄追查兇手,只是對方過於狡猾。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不在的那段時間,宋雨夜在鄭家一定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而自己的母親和爺爺根本沒有照顧好她,亦或是他們就是幕後兇手或者幫兇。
“你一直都不喜歡她,所以別人傷害她,你也沒去制止吧?”鄭言朗眯著眼,看向自己的母親。
沈明清沒做聲,她被說中了心思,宋雨夜在鄭家的時候,她確實沒有過問,心思全在孩子上。她是不喜歡宋雨夜,但是也沒恨到讓對方死的地步,何況對方還是自己孫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