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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看清

上官梓道:“阿孃,是她,她本是死罪,不過阿眠和阿生都替她求了情,皇上罰她以後不準踏入皇宮半步,罰了張閣老一年的俸祿並要求他們出錢出力幫助悟明村村民恢復正常的生活。”長公主冷笑了一聲道:“這樣的懲罰看似貓抓似的不痛不癢,可對於張秋而言,那是生不如死。”

金生和張錦眠都把頭抬了起來,看向長公主,德王看了一眼長公主後,看向了張錦眠和金生,他內心對於金生有些猜測,他覺得金生沒什麼本事是真的,但也並非完全沒有本事,只是一直藏著掖著,不想攝入其中,若是笨傻之人,不可能對長公主說的這樣的話感興趣的,還露出那樣認真的臉,這人不簡單啊。

長公主喝了一口閣主遞過來的水接著道:“張彥右可不是什麼重情之人,在他的眼中沒有情這個字,當初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他連自己唯一的嫡子都貢獻了,這樣的人你們覺得他會對自己的孫女有多好?”張錦眠道:“長公主說的是,張家四位小姐,除去兩位待字閨中,其他的兩位嫁的並不好,張春嫁給懷遠王為側室,可懷遠王雖為大皇子,卻無母家支援,懷遠王野心還不小,做懷遠王妃此路尚且艱難,別提是個側妃了;張夏因某種原因成了康王的寵妾,康王雖有皇后這個強大的母家勢力,可康王本人卻並不是個良人。”

延王接著張錦眠的話說道:“人人都說六弟是個乖巧懂事,溫潤君子,可卻不知他卻是我們兄弟幾個中最無情無義,手段殘忍之人,外表看著越無害的,實則殺傷力越強,越不可小瞧啊。”張錦眠接著道:“嗯,不錯,再者張秋對張彥右而言已然是個棄子,張彥右本想每位皇子身邊都安插一個自己的人,這樣將來不管誰繼承了大統,他張彥右的位置依舊無人能撼動,張秋現在走的這一步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君陵城中的皇子以及世家公子是不會聘張秋為妻的,畢竟現在跟張秋關係好就意味著跟皇帝鬧變扭。所以皇上對她的懲罰並可怕,可怕的是張彥右對她的處置。”上官梓感嘆道:“世人都說不要生在帝王家,是非多,可這麼一對比,這句話該改改了,不要生為張家女了,張閣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家的孫女本可以嫁給與之相匹配的人家風風光光地做正室,如今卻活成了這樣,可嘆啊。”

金生和德王從頭至尾一言未發,金生低著頭吃著糕點喝著茶水仔細聽著他們談話,德王則是喝著茶水,看著金生,此刻這人還能耐住性子不發一言,定力是真好,德王一直都沒忘記在悟明村時她的堅強和鎮定,以及她和張秋談話時的自信和魄力,跟平常的她真的不一樣。

“金姑娘也聽了這麼久了,有何想法,不妨也說出來”德王搖著扇子笑嘻嘻的看著金生,金生總感覺那笑容帶著陰謀。金生虛了虛眼看著德王,對閣主和長公主恭謙行了一禮道:“多謝德王看中,我並無什麼高見,我覺得,張小姐和郡主講的都挺對的,我想說的就是她們想說的。”長公主道:“無事”德王依舊邪魅的笑著看著金生,金生被德王看的,背後發癢,身體顫慄了一下,他的眼睛似乎有魔力似的,仔細的看一眼便可掉入深淵,金生決定還是低頭專注吃糕點比較好。

閣主嘆了口氣憐憫道:“真是可憐了張秋這孩子。”長公主握住閣主的手輕拍兩下道:“張彥右雖不是什麼好爺爺,可張秋對他還是有價值的,這個時候還是會留著她的命的。”

張府,一片寂靜,連鳥叫聲都沒有,大白天的,張府卻似一座好久無人居住的府邸。暴風雨來臨前皆是一片寂靜,張府的安靜,預示著接下來如何的腥風血雨。

張府宗祠內,一名女子跪在地上,面向列祖列宗,她的身上衣服破碎,血跡斑斑,只有臉上是無傷痕的,嘴唇泛白,全身冒著冷汗,身體雖還在不停顫抖著,卻跪得筆直,這名女子正是張秋,她的左前方手拿碗口粗,還佈滿倒刺鐵棍的人正是張彥右。他氣急敗壞地拿著鐵棍往張秋身上揮去,嘴上道:“我是不是跟你們姐妹說過,不要忤逆爺爺的命令,你們想怎麼做都可以,只要不破壞爺爺的計劃,你到好,真是我的好孫女啊,自己沒有本事亂行動,不光自己的計劃沒執行到,還害的我丟了一年的俸祿,還要去為你收拾爛攤子,去為悟明村的那些人做牛做馬,你可真行啊”說完又是一棍揮向了張秋,張秋被打的吐了一口血,可身子依舊繃得挺直的,不發一語。張彥右感覺自己在跟空氣說話,氣的把棍子扔在地上,對外面站著的奴僕道:“把三小姐拖下去,嚴加看管,不準任何人看望她,也不准她出房門半步!”

不一會兒兩名奴僕就把張秋帶下去了。

張秋被帶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丫鬟柳枝立馬攙扶著張秋,待門被鎖住了,柳枝哭著道:“小姐,你怎麼樣,我扶你到床上,我幫你上藥。”張秋艱難的說道:“別哭了,我沒事”柳枝幫張秋上了藥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床邊守著張秋,張秋道:“柳枝,你現在可以出去的,沒必要陪我一起罰過,你要是想去四妹妹那裡,我會想辦法把你安排過去,那邊畢竟比我這好,祖父已經完全厭棄我了,我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安穩了,我自己都無法保證自己的未來更別提你了。”柳枝哭著道:“不,不,小姐,我不離開你,從小我就跟著你,你待我比對你的親妹妹還好,不管你處於什麼樣的境地我都不離開你,堅決不,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吃糠咽菜我就吃糠咽菜。”張秋看著滿帶淚痕又極其認真的小臉,心知是勸不動這丫頭了,道:“那好吧,我實在是太累了,先睡會,你看好了屋子,一切等我醒來再說。”柳枝道:“是,小姐,你安心睡,我一定看好屋子。”

金生這邊,大家聊的不亦樂乎,金生吃的不亦樂乎,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往後一趟,攤在椅子上,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德王走了過來低頭對金生道:“金姑娘吃飽了?”金生半眯著眼看著他道:“吃飽了”德王故意提高音量道:“本王有些事情還是疑惑不解,不知金姑娘可否為本王解惑啊?”多謝德王的高音量,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安靜的聽他們兩人的談話,就這麼一瞬間,德王將金生從一個看客拉成了主角。金生看著德王帥氣的臉龐入了迷,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德王問道:“你和張秋不相識,為何要救一個想殺你的人”金生隨口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德王道:“本王所知,金姑娘可不是如此大發慈悲的金菩薩啊,之前的案子中,金姑娘面對惡人可是窮兇極惡,冷酷無情的啊,怎麼到了張秋這就變了味道呢”金生坐起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德王,心知今天自己不說點什麼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德王確定要將張秋砍頭嗎?”德王打太極似的將問題打了回來:“我到無所謂,一切就看金姑娘的意思,金姑娘想殺便殺,想留其性命便留。”

金生抿了抿嘴唇道:“德王果然厲害,看樣子德王是有些喜歡我了,不然怎麼這麼瞭解我,知道我是個有恩必報,有仇必還的人呢,張秋不管怎樣都是張彥右的孫女,若讓皇上下旨殺了她,那豈不是給了張彥右很好的一個藉口,那在大家還沒準備好的情況下,張彥右就反了,到時你們能救的了那時楚國嗎”大家眼睛發亮的看著金生,沒想到她提出了最關鍵的一步,的確現在朝堂之上還沒有誰能鬥得過張彥右,也沒有人完全知曉他的計劃是什麼,這個時候貿然動了他的人,他這個瘋子真的會反,到那時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楚國也必不存在了。”

德王讚歎道:“金姑娘果然厲害,令本王佩服,短短几句話,就說出了這件事的重點”金生瞪了德王一眼道:“王爺謙虛了,我本也不知,不過是看了德王如此處變不驚,就覺得事情必是不簡單,但也有轉還的餘地,且一切都在德王的預料之中,身為你未來的德王妃,我還差的遠呢,還得好好的跟您學習學習。”聽著金生的這句話,大家“撲哧”的笑了出來,這兩人講話就跟新婚夫妻似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趣。

窗外夜幕降臨,窗內大家圍著圓桌而坐,桌上擺了一口鍋,還是一口鴛鴦鍋,鍋邊上放了各種各樣的肉和蔬菜,上官梓拉著金生落座:“這個你吃過沒?這是火鍋可好吃了,是阿眠想出來的,用筷子夾起一片肉在裡面涮兩下,再蘸點醬料可好吃了,你快試試”金生微笑著道:“好,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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