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篤。
“費爾南醫生?你在嗎?”
敲門聲從外面傳來,還保持著禮貌。一個四五歲的女童拿著玩具,怔怔地看著自己家的檀木門。
只有一隻手在敲門,但透過門底縫隙透過來的光,可以看出外面已經站了不少人。
“媽媽。”
女童一邊盯著門口,一邊回頭說:
“外面好像有客人……”
奶聲奶氣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被年輕的母親用手捂回到了嗓子眼裡。幼童起抬頭,試著從母親的臉上尋找情緒,卻看見了害怕和驚惶。
她不明所以,但馬上忍不住想哭起來。可是母親的手還死死掩著她的口,讓她發不出聲音。
玻璃爆裂聲忽然從客廳裡傳來,是窗戶被誰打破了。這沒有關係,因為這裡的男主人已經在幾天前往窗臺上加裝了鐵柵欄。檀木門後也整齊地釘了不少插銷,已經變得歪歪扭扭,但這些醜陋堅固的鑄鐵還能支撐一會。
母親緊張地看著這棟宅邸即將洞開的入口,儘可能將女童的身體往懷裡靠。男主人費爾南剛放下書過來,他看了一眼門縫,輕輕將手放在女兒背上。
他曾是一個軍醫,辛西里人。
“麗莎,站起來。”
他說,可能是經歷過戰爭年代,語氣中有不容質疑的堅定。
小女孩忍住了抽泣,淚汪汪地離開母親的懷抱。
軍醫將一支獵槍遞到女人的手裡,又在女童身上藏下一支玩具般的一次性手槍。
他半跪下來幫她理了理頭髮。
“去小窖子裡好嗎。”
那裡很暗很小,只能藏下孩子。費爾南輕柔地說:
“沒事的,我可能要跟這些人離開一會。安靜地在裡面睡一覺,等到明天早上就好了。”
女童懵懂地點頭。
“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別出來,明白了麼?”
“……”
敏感的孩子從這些囑託中聽出了什麼。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