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猜個不停了,季麗安。”
柯林一邊清洗著餐盤,一邊說道:
“到現在還沒有傳出訊息,至少說明她沒被抓到。而且我專門叮囑過他們……”
距離萊納斯之死已經過去五天,艾蕾娜留在這套公寓中的氣味還沒有散去,月桂的幽香,來自她平時用的洗髮膏。
礙事的室友失蹤後,季麗安沒能馬上專注到原來的研究中,而是一天到晚憂心忡忡,魂不守舍。如果柯林不專程過來,她甚至可能忘記就餐。
“會不會還有別的方法……”她喃喃著說。
“什麼?”柯林剛揩乾淨盤子,正試著將它們擺在碗架上。
“這次,我們必須這樣對付他們嗎?”季麗安問:
“會不會其實有共存的方法,只不過我不夠努力,所以沒能找到它?”
“不存在的。”柯林說。
隨著大部分事務步入正軌,他開始變得有閒心起來。將手背在身後,側頭打量那些盤子是否擺成了一條直線,然後稍微滿意地頷首:
“我們能力有限。”他回過頭說:
“至少沒遊刃有餘到能放對手一馬的地步。”
走到季麗安身後,將手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可能只差淺淺的一線,死的人就是你我。”
“所以,就連萊納斯離世後的名譽都必須玷汙?”季麗安進一步地問。
“……”
無論第九分局最後偽造了怎樣的事實,提供了那些酒瓶線索的人,正是自己。
“你是不是想說,為了達成最後的目標,這都是不得已的犧牲?”季麗安問道。
“……沒錯。”
季麗安牽強地笑了笑:
“可是現在的你,根本不像是不得已的樣子。”
柯林想要反駁,卻又閉上了嘴。因為他也意識到,自己最近確實非常輕鬆。
彷彿坐實了些什麼。
在他身前安坐的季麗安忽然轉回頭,奇怪地仰頭看向柯林。眼珠如玻璃般清透,一眨不眨,讓人看不透她的內心又在想些什麼。
被季麗安凝視著,柯林不自覺別過臉。
隨著時間推移,自己確實越來越容易接受某些事情了。
是因為正在平穩地接近目標?
或者與目標無關,也不是適應了罪惡感。而是自己從一開始,就渴望著這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