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懲罰都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犯錯。
朱莉歐頭上仍然戴著那頂鐘形帽,這讓她看起來就像同盟腹地的富家少女,又可愛又時髦。齊耳的亞麻色短髮從帽簷下俏皮地探出,又稍微上揚捲起,如同兩隻精緻的羊角。
“犯錯的人要得到裁決,如果他確實違反了族長禁令,那就必須被處死。”
可從她口中說出的,卻是與這形象截然不符的話語:
“但這不代表整個卡佩羅都犯有不能饒恕的錯,去販私酒的只是一部分人。有的人甚至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她轉頭看向那幾位正倉惶不安的頭目,帶著責備的意思,但她現在的缺乏積威的視線,顯然還沒有什麼威懾力。
要被處死的四個頭目中,甚至還有人反瞪了回去。
“至於戰爭,那更是雙方的事。”朱莉歐繼續說:
“讓其中一方無條件停手,就等於幫另一方謀害他的命。許多人其實只是在自衛,處在中間法官團調解不力,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無視法官團的調解,這一條原本就無意義的指責。從來沒見他們真的能制止過哪場幫派戰爭。
“我以為你想說點什麼新鮮的事。”馬裡齊奧聽了一會後,似乎有些失望地說。
“結果你只是想幫他們開脫。”
到目前為止,雖然很有耐心地沒有讓朱莉歐住嘴,他只是抱著一種逗弄後輩的心態。
德喬咬了咬牙,覺得不應該讓朱莉歐再說下去,就伸手想拉朱莉歐在座位上坐下。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朱莉歐卻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了一支匕首,用雙手吃力地將它釘在自己身前的桌子上。
這惹起了不大不小的騷亂。所有男人在進場時都被搜過身,確保沒有藏有任何武器。
但對僅有的幾個女眷則寬鬆了一些,尤其是朱莉歐這樣有著一定出身的人。
結果,竟然就讓她帶了一支兇器進來。
那只是一支供女人隨身防身用的匕首,刀身細巧得就像勺子的柄。但是這一支匕首上卻還有著乾燥後的血漬,還在散發著微微的腐臭味道。
“我沒有想過為任何有罪的人開脫。”
在一片嗡嗡嗡的雜亂議論聲中,朱莉歐的聲音顯得有些單薄:
“我說過違反了族長禁令的人就必須死,所以我早就親自處決了一個人。哪怕他是我的舅舅,我也不會留有情面。”
“哦?”到這時,馬裡齊奧似乎才來了一點興致。
馬裡齊奧當然不會不知道,兩天前在皮亞的地下酒吧裡發生的事。
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將這件事視為了誇張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