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在幹這一行,什麼人沒見過,哪裡會看不出自己這倆同班同行是怎麼回事?
他孤零零地出了班房,到了前廳班堂,做為一個新人捕快,獨自一人留守於此,彷彿一個留守兒童、抑或說孤寡老人。
班堂就相當於值班室,設定在前廳的耳間。
裡面設定了桌椅和筆墨紙硯,再放一張鐵打的囚椅,用於當值的捕快接報案子,以作記錄,以及關押審人。
梁晉到了班堂時,裡面正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和他一樣的皂衣捕快,一個穿著捕頭衣服。
那捕頭看見梁晉,皺了皺眉,問:“今天不是趙老松當值嗎?”
梁晉道:“是的。我是新來的,韓捕頭把我分到了趙捕頭的手下。”
那捕頭立刻罵罵咧咧道:“孃的,這老韓,不幹人事,怎麼能把新人分給趙老松?”他一抬眼,又問梁晉,“趙老松人呢?”
梁晉如實道:“不知道,我這幾日就沒見他。”
班堂裡的捕快問:“劉平安呢?”
這應該是指小劉了。
梁晉依舊如實說話:“他今早讓我來當值,就一個人走了。”
“呸!這倆劣貨!”
那捕頭憤憤不平地啐了一口,然後問,“你叫什麼?”
梁晉自報姓名,道:“梁晉。”
那捕頭便點了點頭,道:“好,我記住了。我乃龍谷,也算是個老捕頭了,在衙門裡說話還有些分量。回頭我去和老韓說道說道,把你要過來跟我,怎麼樣?”
果然,不管前世今生,到哪裡都是不嫌人手多的。
梁晉恭敬道:“但憑衙門安排。”
龍谷龍捕頭點了點頭,便帶著手下走了。
然後梁晉就一個人呆在班堂裡,值守起來。
不過南郊小所,果然沒什麼事。他坐了一上午,沒見有一個人上門來報案的。
這一上午他在無聊發呆和聽前廳的同僚們聊天打屁中度過,本以為下午也將是這樣鹹魚的一下午,卻沒想到,當太陽西移,照得白雪金光,他將迎來人生的轉折。
吃過午飯,梁晉在班堂裡待著發悶,見日頭正好,天也沒風,便搬了椅子到院子裡,往椅子上一坐,兩手在肚子前一接、朝袖口裡一塞,曬起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