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請白公子坐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彷彿他確實只是單純地請白公子到“家裡”來做客。
而看白公子的樣子,已經快要忍受不了了。
稷山書院那長老像是看不過眼了似的,說道:“這位謫仙人弟子,你要問訊,為何不開口訊問,只讓人如此坐著,莫不是心裡沒有主意?”
知道了梁晉是謫仙人弟子,又見過了劍宮柳長老剛剛的死狀,稷山書院長老即使質疑,也不敢說話太過難聽了,反而客客氣氣的,像是想給梁晉分憂似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麼客氣,梁晉自然也不能冷著個臉回話了,當下微笑對稷山書院長老道:“要不您老來問問看?我在旁邊站著,跟著學一學。”
那稷山書院長老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但白公子卻忍不住了,說話間甚至帶了三分祈求:“你有什麼問題,就趕快問,我們不要浪費時間。”
“沒事,時間我還浪費得起。”
梁晉微微一笑,開口回應道,“梁某給白公子時間,只望白公子好好想想,好好回憶回憶,待想起來了,明白了要跟我說什麼,再好好說。”
白公子黑沉著臉不說話了。
梁晉便耐心地等了起來。
如此閒等,周遭修行者難免議論紛紛。只是被牧神軍的神將羿看著,遠處又有化境高手謫仙人的威脅,修行者們議論,也都是小聲說話,沒一個敢像之前那樣大聲喧譁的。
稷山書院長老叫來一個人,小聲說了幾句話,那人便穿過人群離開了。梁晉和花總捕等一眾不過都看在眼裡,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許久之後,這一天也快要結束,夕陽將落,暈染了一大片晚霞。厚重的霞雲惹得天空陰沉憋悶,讓人不適。
白公子終於又堅持不住了,道:“你有什麼想問,請趕快問,我絕不隱瞞!”
梁晉卻搖了搖頭,道:“你還是自己想,想好了自己說。”
白公子又是沉默。
太陽降落。入秋的天已經開始變短,但今天的天,變得格外的短。
世界已經快要步入黑夜,空氣跟著潮溼起來。
“快下雨了。”
梁晉開口說道,“而且這雨看起來不小。雨一下,幹掉的血又會化開,成了血泥,空氣裡也都是腥味。人在其中染上,只怕幾天也甩不掉。等雨一過,天氣一熱,這裡的屍體,只怕很快就會腐爛。白公子,你要等到那會兒嗎?”
白公子“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別說等到屍體腐爛了,他連雨落下來都不想等。
但是之前隨著他坐在地上,那冰火劍牢也隨之放低了,他這一站起來,腦袋頂頓時就撞在了冰火之牆上面,霎時間頭髮被燎了一片。
白公子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重新跌坐在地上,頭上上已然成了地中海,焦黑的地中海外還結了一層寒冰。
“花總捕,梁捕頭,你們如此逼問白公子,不太好吧?”
眾修行者終於看出了梁晉和花清影是要做什麼,稷山書院那長老質疑說道。
但是梁晉和花清影都沒有搭理他,有牧神軍和謫仙人在,他也不敢過於強硬,倒顯得自討沒趣了。
良久之後,天色越發的黑,空氣裡溼沉沉的,大雨將落。花總捕突然把手按在梁晉的肩頭上面,說道:“你來!”
梁晉立刻會意,知道花清影在人群之中,發現了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