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梁晉一轉眼的功夫,又從長安街衙門調到了偵緝司總捕這件事,二孃雖然高興,但也是避免不了心生不滿的。
她好不容易才在長安街衙門對面安了家,還把南郊小酒館的招牌搬了過來,正想著等梁晉修行者大考一結束,一切都安定下來,就叫梁晉搬回來住,卻沒想到梁晉人還沒回來,就直接飛總部去了,還住到了永定坊。
所以在知道這個訊息以後,二孃沒忍住罵了姜皇叔的祖宗十八代,嚇得前來通知訊息的衙門捕快連連勸說,還想捂住二孃的嘴巴,結果被二孃一不小心一記指哪打哪手給撂倒了。
二孃這才消停了,連說對不住,把梁晉的同僚送出了小酒館。
那同僚走後,二孃又忍不住罵起了梁晉:“這個白眼狼,你就算是攀上了高枝,要住人家皇叔王府,也該回來跟你老孃打個招呼啊!白養活這小子這麼多年了!”
而梁晉此刻已在永定坊姜皇叔的府上,準備開始嶄新的修行生涯,暫時顧不上二孃。
姜皇叔先帶著梁晉把整個王府都逛了下遍。這裡說是王府,其實卻是稷下學宮在神朝的新宗門所在。神朝立國以後,稷下學宮一直由皇族中人傳承,每代傳承一人,自然不會去那深山老林裡待著。在長安城裡,是最好不過。
因此每代傳承人,都繼承了這一處地方,每代傳承人又都是皇家子弟,這裡便被稱作了王府。
王府極深,前面是居住的地方,過去住所,往深裡走,是演武堂三處、藏經閣三座,在一條走廊兩側排開。
“這裡三處演武堂,神源境一處,用於修煉神源武道,存神境一處,用於鍛鍊神靈,存神境往上共用一處,巡山訪友、開壇論道,都在這裡,不過你暫時還用不上。”
姜皇叔一一指著演武堂講解過了,然後又指那邊藏經閣,道,“這裡三所藏經閣,不過是看起來多,用著的只有半所。當年稷下學宮覆滅,在我姜室手中重建,先輩們志向遠大,想要將當年稷下學宮遺失的經文全都收集回來,只是如今得以收回的,卻只有一點。反而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部經文,還遺失了。”
這話梁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姜皇叔說的是《觀山海頌天地歌》。
不過姜皇叔並沒有順著這句話往下說,而是道:“三所藏經閣裡有兩所是空的,前面你也沒住處,就在這裡挑選一所,當做暫時的住處吧。”
梁晉自無不可,點頭答應。而後姜皇叔便安排了下人,給梁晉隨即挑選中的一處藏經閣裡放入床鋪、桌椅,搬出空櫃,收拾打掃乾淨,開窗晾曬。
做完這一切,姜皇叔又讓梁晉今天好好休息,說是梁晉參加修行者大考,怕是累了,不如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睡醒養足精神,再開始說修煉事宜。
於是梁晉點頭答應,在屋裡睡下。
這一晚清風和煦,月光澄澈,梁晉睡了參加修行者大考一來的唯一一個好覺。
但他在睡夢之中,總是覺得不甚安心,彷彿有什麼危險在睡夢中醞釀,整個長安城中,都蒙上了讓人壓抑的陰影,以至於一覺醒來後,梁晉精神還有些恍惚,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聲。
從他的臨時臥室中出去,到了前面客房之中,姜皇叔早已在等著他了。他一到,便叫下人送來了早飯。
一碗清粥下肚,就了兩張油餅。腸胃中漸漸有暖流淌下,讓人舒適而精神。
梁晉睡夢中的陰沉一掃而空,但吃罷飯時,卻見姜皇叔滿臉凝重,說道:“小子,可吃飽了?”
梁晉看到姜皇叔這個樣子,也嚴肅起來,心道這或許是收徒授藝正式開始了,正襟危坐地回答道:“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