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才看過鎮北城內散修的資料不久。在那些資料裡面,可沒有提及這一茬,只說這些散修為了各自的原因北上,或是失蹤或是死亡,又或者北渡通天河,到了斷妖山脈,妖魔地界。
按照萬斬妖這麼說,那資料其實是不盡不實的,其中還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齷齪密辛。
如果眼前的萬斬妖說的是假的,那他可真是一個編故事的好手。但如果萬斬妖說的是真的,那段府段延淳,可真就是一個演戲高手了,心機深沉,不好對付。
不過樑晉覺得萬斬妖說的是真的。沒有原因,只是直覺。
在有些時候,直覺其實很有用的。它來自於一個人對於事實下意識的經驗判斷,跳出邏輯,卻隱含邏輯,在人迷茫的時候,給人以方向和思路。
梁晉保持著基本的謹慎與懷疑,在火堆前坐了下來。夜還很長,他有時間,打算好好聽聽這個散修萬斬妖,能講出一個什麼故事。
“來吧,你詳細說說,你和鎮北城段府之間的恩怨情仇,以及你想讓我做什麼?”
梁晉說話的時候掏出了一把瓜子,瓜子裡還夾著些許帶殼花生。這是白天的時候莫城主令人送過來招待他的,除此之外還有冬日裡補氣暖胃的南疆紅茶。不過茶水畢竟不好外帶,他出門時就沒有帶著。
這些瓜子花生,他本打算是路上邊走邊嗑的,卻沒想走得著急,竟然忘了這事。如今坐下聽故事,正好想起來,就乾脆拿出來邊嗑邊聽了。
萬斬妖神情複雜地看了看梁晉手裡的瓜子花生,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發表出什麼意見來,嘆了口氣,按照眼前這個有點不對勁的巡察使所說的話,講述了起來:
“這事起因,其實是因為我家修煉的神通法門。我家是滄州萬家,和滄州馭獸宗都傳自天下之國,到凡間之國時分作兩支。馭獸宗擅長引神靈作神獸,駕馭使用,而我萬家,卻是收天下玄奇之獸,以獨有之法飼養培育,以神靈之力附著其上,以為駕馭的。”
梁晉點了點頭,道:“這個我倒是知道。”
關於這一點,他其實早就想到了。
因為當初刑部大院一戰,他對於滄州馭獸宗,是有過了解的。因此馭獸宗記錄在檔的情況,好多他都是知道的,就比如馭獸宗現階段弟子、掌門、長老等。
在這些人中,並沒有一個叫做楊瓊芷的。所以當資料中提刀楊瓊芷傳聞是滄州馭獸宗的弟子,梁晉立馬就知道資料資訊有誤了。
而因為專門關注了滄州馭獸宗,梁晉還查到很久以前滄州馭獸宗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分支,但在歲月的變遷中,這個分支逐漸人丁稀少,勢力不彰,又因為滄州馭獸宗的強勢打壓,到了如今,這個分支已經幾乎無人所知。
不過幸好,因為它曾在對妖魔的大戰中發揮出舉足輕重的力量,因此偵緝司的資料庫中還保留了它的一點資訊,讓梁晉能夠知道這個家族式宗門的存在。於是梁晉在看到楊瓊芷的介紹時,就想到了萬家。
後來他唯一的懷疑就是——
萬家姓萬,這女子卻姓楊,有些對不上。
但現在既然萬斬妖也這麼介紹了,那這情況就沒什麼問題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梁晉繼續聽萬斬妖講述下去:“我萬家的神通,需要天賦卓絕者才能修煉。天下之國的時候,能夠依託求索之路,發掘天賦卓絕者,但隨著天下之國覆滅,凡間之國立國,求索之路被凡間之國佔據,我萬家卻再用不得,也就慢慢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