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老牌劍仙，在劍道一途浸淫多年，對劍修的理解遠不是外院，甚至內務院那幫廢物的水平。
他們深知，目前的修行界已經到了一種內卷嚴重的程度。除了九大上宗跨出了一步，不再受資源制約以外，其他宗門無不陷入了發展的瓶頸。
仙國地盤早已瓜分完畢，能開採的資源基本固定了。
宗門要提升實力，就要有更多的高手。而高手的產生除了天分外，又不得不受制於資源。想有更多的資源，就只能擴大地盤，擁有更多的礦藏。
但是仙國早已固定，想外擴就必然要和其他宗門爭奪。爭奪就需要戰鬥，就要有高手，要消耗資源。
這就成了一個閉環，一個大宗門的詛咒。
這些問題劍宗的高層其實看得很明白。浩養峰的動作，獸場的開設，其實都是在試圖打破詛咒的努力。前者是老路，追尋九大上宗的路子。而這獸場，則是一種全新的嘗試，一種對資源重新定義的嘗試。
換個說法，像戒律峰，原本的內務院，這些人都屬於保守派。他們其實也看到了劍宗的艱難，但是，相比於未來的發展，他們更在意當下的地位。畢竟修行界中因為激進而沒落的宗門多了去了。有些淪落為了散修，邪修，有些則徹底的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多做多錯，穩穩的保住目前的狀況，能安穩從五品提升到四品，就挺好了。
而近些年開始掌控話語權的浩養峰和斬孽峰兩脈卻都屬於激進派。
只不過這兩脈激進派相互之間卻也有分歧，相互之間有合作也有拆臺。本意都是為了劍宗的未來，相互之間都會在對方頭腦發熱的時候潑上一盆冷水。
限制獸場收徒，是這個道理。淵辭出手隱瞞豪山礦場的情況，也是這個道理。半斤八兩，所以淵辭明明給浩養峰搗亂了，對方也只能嚥下這口氣。甚至連黃爍也能逃過一劫。
這就是兩峰的默契，有底線的合作，也有底線的拆臺。這個底限就是劍宗的未來。
浩養峰的動作已經引來了九大上宗的插手，那麼斬孽峰出手給你降降溫，也就合情合理了。你自己一大堆漏洞，沒處理完善，就別那麼激進。自己人降溫總比外人干預損失小得多。
所以這個黃爍，給了他們不少遐想。
劍氣的本質是能量，能量不可能憑空誕生的。那些真傳弟子可是每個月一枚六品靈石福利供著，劍氣也才那樣的水平。這黃爍，一個外院弟子，記錄裡就買過一枚八品靈石。現在卻有此等劍氣修為。
如果他沒什麼私下裡的交易，沒在礦山貪墨靈石，就能有這樣的水平。那麼這五行廢體似乎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只要能解決屬性加成的問題，哪怕比真正劍修弱一些，這個價效比也是可以接受的。
宗門的發展不就是這樣麼？要麼培養真正頂尖的高手，要麼培養大量廉價的炮灰。
兩個老狐狸不動聲色的交換了眼神，這事不能急。黃爍畢竟剛從豪山礦場回來，那裡盛產靈石。萬一他有所貪墨，那就是另一個性質了。這事還需要暗地裡調查了，才能確定。
至於這個黃爍，就更簡單了。反正已經收徒了，這段時間就放在身邊，修行進展如何，用上一段時間觀察，自然一目瞭然。
蕭常念笑呵呵的看向黃爍，隨手從懷裡掏出幾冊書卷。
“今天見上一面，咱們這個師徒名分就算定下了。正式拜師還要等每年的拜師大典，劍冢留名，才算完成。你在劍道方面天分是有，可惜命差了些。這次劍風洞之行，也沒得到仙劍的認可。不過不用氣餒，劍法方面，我幫你想辦法。你既然入的是獸場的傳承，今天就先傳你咱們獸場的核心傳承吧。”
此話一出，袁尤沒忍住笑出了聲，但被蕭常念瞪了一眼，趕緊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