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黃爍畢竟內心不是十幾歲的熱血少年了，十幾年的社畜生涯，讓他深深地理解了一句話，可憐人必有可恨處。理解了什麼叫救急不救窮。
他現在手頭的門貢足夠買三枚築基丹了，這三枚築基丹用好的話能造就兩三個築基的修行者。
但是憑什麼？自己辛苦賺的門貢，憑什麼白白便宜了別人？
別說那些和他不熟的安善坊弟子了，就眼前這些一聲聲哥叫的親切的孫祺等人，真給了他們築基丹，一旦築基，十有八九也要翻臉不認人。
一個公司，一個組織，最穩固的連線還就是被很多人不屑的利益。當然了，信仰，品德之類的連線更為牢固，但是又豈是那麼容易建立起來的。也就是利益與規則，才是最容易建設，最具操作性的。
靠哥們義氣一類的一腔熱血，那是山賊土匪，歷史早已證明了，沒任何可能性。
當然了，話也不能說死。利益雖然是最好的紐帶，但是當利益不足的時候，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這方面黃爍倒也熟，準確說是前世吃的虧多了，久病成良醫。
很多小公司，既沒有更多的利益分給員工，又想讓員工無私的付出，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官方點的說法叫公司文化建設，通俗點的說法叫，忽悠，照死裡忽悠，畫大餅，繪前途。
要是之前，黃爍還真懶的忽悠這些人。因為外院就這地位，大家心知肚明，前途一片渺茫。心如死灰的人，是忽悠不動的。只有心中躁動的人，有慾望，有野心的人才最好忽悠。
但現在，內務院整頓，外院一副新氣象，起碼孫祺他們這些外院頂尖的一批人，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畢竟來劍宗，誰都不是為了一份工作，為了混口飯吃來的。大家來此就一個目的，修行。就一個願望，得道成仙。只是這個奢望早就被現實踐踏的支離破碎了。
這天茶餘飯後，黃爍一臉肅然的看著孫祺為首的幾個安善坊的精英。這幫現在都換到獸場工作了，跟著黃爍混毛血旺吃，真氣積累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你們當初參加大招的初心是什麼？”
一句話，給本來熱鬧的氣氛澆了盆涼水，現場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黃爍的頭號狗腿孫祺，一臉的滄桑。
“我家...哎！本來老祖爭氣，也算混入了劍宗主流，我們孫家在當地也算名門望族了。誰成想，一次邊界衝突，我家老祖就掛了。我們孫家現在啊，一言難盡...我當年還算有些天分，順利透過了大招，一心就想光宗耀祖，再創輝煌，讓我們孫家重新成為宗門認可的逆凡者家族。可惜啊，這狗孃養的外院，那群敲骨吸髓的牲口，十年了，還在築基門口晃悠，早已拜師無望。”
孫祺開了頭，其他人也紛紛訴苦，現場瞬間成了憶苦大會。
黃爍暗暗點頭，這些人的情況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雖然出身比他這完全的平民強上不少，但其實在劍宗內並沒有靠譜的後臺。
其實這才正常，真正大家族出身的，有劍宗高層當後臺的，只要不是太廢物，也不會在外院廝混。築基丹對外院弟子來說貴的高不可攀，但對劍宗那些高手而言，不過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這些人要麼是像孫祺這樣，家裡老祖風光過，可惜意外戰死了。要麼就是家族的人只是劍宗中下層的弟子，自己都還顧不住自己，也就沒餘力照顧後輩了。
這就好，這就好忽悠了。
“那你們想過未來麼？”
這句話換來了一聲聲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