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歡面色僵住了,他是想過奇珍閣不願出這筆錢,但聽對方的意思,卻好像不是不願意,而是出不起。
不會呀,按照他前世的記憶,這江南富商不都各個富得流油,要不然朝廷加徵的稅收,為何是對她們單獨徵收的。
再說了,這金銀飾品,不都是女人最愛用的物件嗎?怎麼說應該也算的上是這個時代的龍頭產業了吧?
“公子可曾聽過聚寶齋的名號?”
柳若歡不知她為何主動提起競爭對手的店名,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我聽說今日萬人空巷,全金陵有一半人都去看那店面開張了。”
王婉淑臉上的苦澀之情更濃,接話道:“對了,就是這個聚寶齋,三年之前在揚州開了第一家分店,事到如今越做越大,今日更是在金陵請了秦淮河前十的倌人坐店,硬生生把我奇珍閣的客人都給搶沒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柳若歡還真不一定會信她的說法。
畢竟萬人空巷這種用詞太過誇張,大多是修飾用語,但他親眼見證了街頭人山人海的景象,不得不承認那聚寶齋確實做到了萬人空巷熱鬧場面。
“這手筆,得花不少銀子吧?”
“是,據說每位倌人的出場費就有白銀五千兩,加起來生生有五萬之多。”
王婉淑說到這裡,眼神之中黯淡無光,“其實在聚寶齋開第一家店的時候,我們就發現她們的價格奇低,等同是在虧本做這項營生,當時母親料定她們不會堅持太久,便沒有管這聚寶齋的發展。”
柳若歡心裡想到,價格戰。
好傢伙,怪不得那聚寶齋的生意如此火爆,虧本賣東西,想不火都難。
“誰知第二年起,那聚寶齋更是變本加厲,硬生生把各類珠寶金銀飾品的價格壓低了一倍有餘,還在我奇珍閣各處分號隔壁開店,把生意搶去不少……等敝號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被拖入了這虧本買賣的行列中。”
柳若歡聽到這裡不禁咂舌,“也就是說,你們和她們打了兩年多的價格戰?”
王婉淑雖然聽不懂柳若歡口中的名詞,但也懂得大概,出言道:“對,尋常的小商鋪早已歇業,改門換面,只有我們奇珍閣仗著多年積蓄,一路強撐下來……可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所有店鋪賬面上的銀子加在一起,也才不過三萬有餘。這其中還要去除各位管事掌櫃,工藝師傅們的銀錢。”
“如今奇珍閣僅剩神都金陵兩家店鋪還在營業,即便是關了其他分號,這些錢滿打滿算也只能維持兩個月左右的光景。”
“奇珍閣居然已經落魄到了這種地步?”
柳若歡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他深刻的感覺到,奇珍閣這條路算是走不通了,本來他把對方當救星,卻不想對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算算時間,連完蛋的日子都與他們柳家相差不遠……
“關於那對玉鐲的事情,原先的確是我奇珍閣給柳侍郎的贈品。但奈何三月前接到了一款訂製大單,上面的要求與那鐲子雷同,工期又趕得緊,我與母親迫於無奈,才找上柳家的門,把那鐲子贖回的。”
王婉淑抱以歉意,繼續說道:“所以後來柳侍郎入獄的事情,跟這鐲子比在一起,都是巧合,婉淑的話絕對字字屬實,如有欺瞞,願被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