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下的那些太監宮女,出於下人們的習慣,都是低頭邁著小碎步,應該不會有人能發現他這時的動態。
判斷此事可行後,柳若歡的心中有了幾分底,他回頭看向齊倌人,囑託道:“我這邊上樓可能需要一些時間,若那宮女要進來,煩請齊兄幫我拖延一會兒……這宮宴我一定會參加。”
齊倌人看著他,眼神之中閃過擔憂之色,一臉猶豫不決的模樣。
柳若歡知曉,如果這會兒齊倌人不幫他,去喚來了門口守門的宮女,他就別想上三樓了。
然而齊倌人在停頓一會兒後,緩緩問了一句出乎他意料的話語。
“你不是莫倌人吧?”
聽到自己的身份露餡,柳若歡訝道:“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當年我和莫倌人在天池山中一同接受長老會的磨練,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他了……不過看你費勁千辛萬苦冒充莫倌人進宮,應該是有著其他目的。”
齊倌人揭穿他的身份,卻也無意在這個話題多做停留。
“你剛才若是撒謊騙我是莫倌人,我是決計不會幫你的,但你為人誠實,我願意信你一次。”
說完他朝柳若歡點了點頭,說道:“去吧,這邊我幫你盡力打掩護,應該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柳若歡百感交集,沒想到一個初次遇到他的人,就願意冒著極大的風險相信他,他拱手一禮,便不再多言,直接從剛才開啟的門視窗一躍而出。
在踩到了幾處突出木雕的浮刻上,雙腳交替,踩沿直上。
他並不是絕頂高手,而且這飛簷走壁的功夫也並不擅長,只是剛剛踩到了外面,就噌的一聲,發出了扣木的悶響。
這一聲異樣的聲響引起看門的宮女懷疑,她隔著紙窗在外面詢問道:“二位倌人,是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嗎?”
“無妨,只是好奇這製成茶桌的木頭,是不是東海出名的沉香木罷了。”
那宮女瞧這解釋合理,也不再追究,只是輕聲道:“二位倌人,樓下還有諸多貴客,還請小聲一點,謹言慎行。”
說完,她便又歸於原處,垂頸落目。
~
柳若歡抓住上面的浮雕,整個身子吊在半空,他動用渾身的真氣力量來強化手部的力勁。
在被吊了些許時間後,他終於算是掌握了其中訣竅,緩緩地向上爬去。
一開始他的爬法還有些僵硬,但在掌握住竅門之後,他越發熟練,終於在幾步之後到達了三樓的外牆。
他扎破紙窗,顯出一個缺口,隨後移上眼睛,看向了房間內部。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屋裡的內部構造與一樓二樓截然不同,如果說樓下兩層乃是最華美絕倫的宮殿,那這三樓的房間則就更像是一處供人靜修的石室。
但好在裡面沒人,柳若歡方能開啟窗扇,輕穩的落在地面。
這石室四壁設有青瓷燈盞,雖然看起來是宮中的物品,但太過樸素,比起樓下的那些鎏金精美的燈光,仍有不少的差距。
這四盞青瓷燈不知何時被人點亮,仔細看地面也經過悉心打掃,一塵不染,柳若歡判斷在前不久還有人停留在此處。
只是看那門扇開啟的模樣,應該是趕著出去做事,因為太過匆急,這裡的燈還沒來得及滅,門也並未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