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已經官至金陵戶部,下一步再賞,應該也是到京城裡做官。”
大姐剛剛吐出一句,就被二姐急忙打斷,生怕她搶了自己的風頭,“對呀,母親,我們柳家從蘇州那種魚水之鄉走出來,費盡千辛萬苦才走到了這陪都裡,現如今又有了進駐皇城紮根的機會,哪有說放棄就放棄的理?”
柳蘭夢斜睨了二女一眼,眼神中的冷色一閃而過。
本來說在興頭上的二女被眼神掃過,全部不寒而慄,瞬間閉上了嘴巴。
“若歡,你說說你怎麼看。”
柳若歡突然聽到柳蘭夢在話中提及自己,整個人都微微一怔。
按理說,在這類家庭會議上,應該沒有他這種男性小輩發言的空間。
往年過春,家中議事的時候,他也只有在一旁側聽的末席。
既然母親讓他開口,柳若歡也就不再沉默。
“我倒覺得,皇城對於現在的柳家來說,是個兇險之地。”
柳若歡這句話倒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他真心這麼覺得。
“先前我和徐伯查賬的時候,自己也看了些柳家過往,這些年我們的根基人脈都集中在江南區域。往北走,若母親不能出人頭地,那柳家面臨的後果將會是灰溜溜的返回蘇州府。”
“不是我說你,小弟你的看法實在太過安逸。”
二姐嘟嘴打斷了柳若歡的發言,“活在當世,求得是聲名遠揚,家世顯赫,你一個男孩子家家,目光實在太過短淺。”
柳蘭夢抓起身邊的茶杯,擲地碎響。
“啪!”
屋內柳若歡的兩位姐姐,被柳蘭夢擲出的茶杯驚嚇到,看到茶杯摔碎成一地,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們還是頭一次見母親如此發怒,即使眾人被關在天牢中的時候,久經官場的柳蘭夢,也從未有過太多的情緒波動。
“家中命數沒一個男人看的清楚,你們還好意思提男女之別?”
柳蘭夢輕哼一聲,用不滿的聲音厲聲道:“你們莫不是忘了,那王安榮關我的本就是失職之罪,在管理庫銀失竊這一事上,我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其次,京都那種地方,我們柳家去了不被吞成渣都不錯了,你們還想著揚名立萬?”
“目前,孩兒知錯了。”
在柳蘭夢的訓斥下,姐姐們羞愧的低下了頭,紛紛起身跪地行禮。
“從明日起,你們倆就隨我回蘇州,給你們爹爹靜心養病……誰要是還想著官場這點事,就自己讀書中舉,考個功名出來。”
隨後柳蘭夢不再理地上的二女,徑直看向柳若歡,目光深沉。
“若歡,我隨你父親一樣,這些年都沒怎麼好好看你,作為補償,這金陵城中的家業,就都交於你處置。為娘在金陵城中攢下的基業雖然不多,但是也應該拿的出手,往後就當做你的嫁妝,一同陪你嫁入洛府……別讓洛家人看輕了你。”
“母親……”
柳若歡剛想開口,卻見柳蘭夢一臉疲憊的對著他擺了擺手。
“我意已決,都退下吧。”
當柳若歡處理好柳府的事物,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