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軟的合作伙伴很多，並不只是英特爾，如果華夏能設計出比英特爾更優秀的CPU，我們當然是願意合作的。如果三維矽通管晶片技術能夠設計出符合微軟標準的CPU產品，我們當然願意支援新結構的CPU產品。”
薩蒂亞·納德拉字斟句酌的說著，語速很慢，因為他需要時間思考該如何以這個契機爭取到足夠的利益。然後利用時間差，讓微軟能立於不敗之地。幾秒的時間他已經想到了三種方案，但他還需要時間權衡哪種方案對微軟更有利，同時也對方更容易接受。
只是他話音剛頓了頓，還沒有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對方就丟擲了自己的方案：“這樣啊，太好了。那這樣，回頭我會聯絡相關的單位跟你們聯絡，大家籤一份合同跟授權協議。之後你們把最新windows版本的原始碼提供給我們，咱們的合作就算正式達成了。對了，不需要伺服器版本的，用不上。”
這……
薩蒂亞·納德拉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都不太喜歡跟對面的華夏小夥談話了。
這種談話模式是真的化繁為簡啊。
“寧，不得不說你的想法非常高效，但請你瞭解一點，微軟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微軟，而是所有微軟股東的微軟。所以這並不是我能夠直接決定的事情。事實上，如果要冒著我們曾經合作非常愉快的夥伴，開拓新的合作方這種重大事項，需要足夠的理由來說服微軟的各大股東們。”
“更別提還要直接拿出原始碼，事實上我們有專門提供給OEM合作伙伴們的原始碼，這些都屬於我們共享源計劃的一部分，包括了硬體驅動程式、USB和WiFi、以及支援OneCore核心的原始碼等等。當然，如果我們要開始合作的話，等你們的CPU架構被設計出來，我們的工程師也能保證做出支援新核心的東西。但重點還是要在會議上透過這個議題，我這麼說你應該懂吧？寧……”
寧為當然能懂，正如之前所有人評價的，情商這東西，其實寧為從來都可以表現得很高，只是沒那個必要罷了。
“當然，納德拉先生，不過你真不覺得如果能促成這次合作，微軟會得到諸多好處嗎？首先，最大的好處是，我們不會在去折騰作業系統，您應該知道我們的科研儲備實力跟市場。如果我們真的開始在通用作業系統這一塊發力，意味著微軟將在未來面對極為強大的競爭。”
“第二，將原始碼提供給我們，這些原始碼依然受智慧財產權的保護，我們還會對這些原始碼進行最佳化，除了能將我方掌握的BUG完全修復外，還能提供一些重大的革新，比如融入更先進的語音助手系統，讓windows變得更加聰明，當然這些革新也能反饋給微軟。”
“第三，接受了windows原始碼之後，我可以介紹微軟加入我們的智慧平臺聯盟，已經對我方公佈的原始碼可以歸屬於平臺中微軟貢獻的資料，這樣微軟就能享受到未來智慧平臺聯盟成員所能享受的一系列福利，包括但不限於你們正在籌劃中的元宇宙程序等等。”
“納德拉先生，你要知道，未來想要加入我們的三月智慧平臺聯盟只會越來越難。這次為了不麻煩，可以說這是微軟最重要的選擇，我相信你肯定是有辦法說服微軟那些股東的。”
怎麼說呢，寧為那篤定的語氣跟自信，讓薩蒂亞·納德拉感覺有些無話可說。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跟寧為科普一下微軟的歷史，好讓這位年輕的科學家明白一家研究了幾十年作業系統的企業付出了多少努力。
甚至還想告訴寧為微軟許多平臺都曾跟哪些鼎鼎有名的大企業合作，才有了NT系列平臺，以及現在的跨平臺win10系統，還有圍繞在微軟那無數的軟硬體廠商，才建立起針對windows的生態環境。
隨便折騰一下就能折騰出能跟windows競爭的作業系統？呵……
但這話終究沒能說出口，對面畢竟是個商譽創造奇蹟的年輕人，之後兩條也的確有吸引力，只是這吸引力不足以讓微軟心動而已。
“寧，你想的太簡單了……”
“不不不，納德拉先生，我想的其實很通透，我跟三月商量了很久，才得出的結論。”
“好吧，不如我先確定一個原則。我們的原始碼不可能全部提供給你們。在這一原則之下，也許我們可以找出雙方都能接受的合作方式。”薩蒂亞·納德拉給出了底線。
寧為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要那些原始碼，我只是有一點疑慮。你也知道，從指令集開始設計，在到結構，再到設計跟生產晶片，還要反覆流片測試找BUG，直到最後我們產出成品CPU，這一系列過程還是可控的。接下來我們還要跟許多硬體廠商談判，說服他們接受我們的CPU產品，開新的生產線設計並生產能匹配這種新CPU的配套產品……”
“這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我們把這些都做了之後，你們要是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者說獅子大開口對我方提出更多的要求，就意味著前期的投入都打了水漂。我們又要將指令集推到重新設計去適應新的作業系統，或者說到了那個時候才重新開始想辦法設計一套作業系統能匹配我們的硬體，即便如此說不得到時候還要求到你們，畢竟設計指令集的時候很多都是參照你們的標準來完成的。”
“這就很難辦了。或者不要原始碼也行，你怎麼能保證微軟在我們的CPU生產出來之後，保證遵照協議讓windows能夠完美支援我們的CPU？如果你能在這一點上說服我，到是也可以商量。”
寧為的這番話讓薩蒂亞·納德拉笑出了聲：“哈，寧，你註定是一位偉大科學家，但我覺得你的疑心太重了。微軟從來都會非常重視我們簽訂的任何一份合同。只要我們能確定各項合作事宜，並按照合同約定一步一步進行下去，那麼最終肯定能合作得非常愉快。這畢竟是一個講規矩的世界。而且我們在華夏還有很大的市場。”
寧為也笑了：“呵……納德拉先生，別鬧，如果合同真的有那麼強的約束力，你們哪裡還有那麼多的官司要打？這個世界上哪還有那麼多違約後鬧到法庭的事情發生？在商人看來，是否要繼續遵守合同，難道不是看違約收益是否大於繼續履行合同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