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強勢果決如謝薇,對其也有些無可奈何的原因。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有不喜歡我的自由,同樣,我也有喜歡你的權利。追人是不犯法的,這點說破天去都一樣。
所以,放輪胎這種事情,這位貌似還真幹不出來。包括謝薇在內,在最初的盛怒之後,看著一臉委屈的蘇傑,神情也不由遲疑起來。而如果不是他做的……
唐朝將目光投向那幾名看似勸和,實則話裡話外意思是讓謝薇就勢上蘇傑車的年輕男女,大致明白了什麼情況,僚機嘛。
“薇薇,蘇傑什麼人你是清楚的,我覺得這事不像他做的……”
“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不如就讓蘇傑送送你的,沒什麼的,就算你們最後成不了,那不也是朋友嘛,朋友之間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蘇傑,你還愣在這幹什麼?把車開過來啊!”
“哦,還有位小兄弟。沒事,我來送,保證服務到家。或者小兄弟你來開?保時捷跑車,試一下?”
不得不說,這幾架僚機是真的稱職。
不過,看著如夢初醒拿著車鑰匙轉身就走的蘇傑,唐朝神情不由得古怪起來,這位的行進路線……呃,沒這麼巧吧?
下一刻,“啊——”淒厲尖叫驀的響徹夜空,迴盪廣場餘聲不絕。
謝薇、幾名年輕那女,聞聲齊齊轉頭,怔怔看著不遠處跌倒在行車道間的蘇傑,稱得上俊逸的臉龐極度扭曲,滿是驚恐,雙手亂撐、腿腳連蹬,抽風划槳似的不住後退。這般異常舉動自然吸引了旁邊數人視線,然後,尖叫驚呼此起彼伏,演奏會似地……
一撫腦門,還真就這麼巧啊!
是的,看到這裡估計大夥也想到了,蘇傑的車,正是那輛白色寶馬。
敢對天發誓!唐朝真不是故意玩這位,他壓根就知道這是對方的車。但是怎麼說呢,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對,就是這樣!
等到唐朝幾人走過去的時候,白色寶馬周圍已經被團團圍起,大多是散場賓客。有人已經拿起手機開始報警,蘇傑被朋友們從地上扶起,身軀仍然止不住的顫抖,顯然是被嚇的不輕。能想到的事情,欣喜若狂的開啟車門,估計已經在幻想載美而歸的浪漫場景,結果一個青面獠牙、雙眼瞪若銅鈴的死人陡然出現眼前……
意外肯定意外,驚喜就不一定了。
站在謝薇身後,視線穿過開啟的車門,唐朝看了眼那蜷縮在主駕駛真皮座椅上的年輕殺手……不需要近距離貼身檢查,豐富閱歷經驗早就給出答案。
涼了,透透的。
從肢體動作神情來看,這位死前神智應當有短暫清醒,這並不奇怪,只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而已。那時候的他顯然什麼都做不了,毒素早已摧毀了他體內各種機能、奪走控制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軀四肢全然不受控制的抽搐,越抽越緊、越抽越緊,直至思維徹底散掉……
那滋味,只想象就知道定然不會好受,真不如在無意識昏迷中悄無聲息死去。
視線浮動,小拇指粗細的生物從年輕殺手的外衣上昂起,大概是周遭吵雜的聲響動靜,讓它感覺到了本能的不安,盤曲成團,緊緊弓著身子,一副防衛的模樣。一雙憤怒的黑眼睛朝周圍瞪著,小小的分叉信子快速地一伸一縮。
“蛇!不要靠近——毒蛇!”
失聲驚呼,不只是唐朝看到了,周圍許多賓客都注意到了,幾乎就在瞬間,一個無懈可擊的因果關係在眾多腦海中生成,這個貌似偷車賊的傢伙是被蛇咬死的。然後,那條看似不起眼的小蛇也就被順其自然的安上了毒蛇的標籤。
倒也不算錯,尤其是在場群眾里居然有人能認出鋸鱗蝰蛇,並迅速普及這種蛇的可怕之處後,一切也就貌似真相大白。
就像他們想的那樣。
哦,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至少人群裡的鉚釘沒有。死死盯著那張半臉掩藏於陰影中的面龐,考究西裝下,老邁身軀繃地筆直,握著柺杖的掌心卻在發冷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