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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城到禺州,三千餘里路,快馬加鞭需十餘日,時間抓緊一些,不計較銀子,勤換馬,七八日也能到達,但若是坐著馬車,可能就需要半個多月了,再運載上沉甸甸的貨物,石有福他們在路上走了整整一個月,正好與雲蘿他們同一日到達。
別看一張報紙輕飄飄的,但若是幾百份幾千份乃至上萬份的摞在一起,真是跟石頭一樣沉重,若是遇上落雨天氣,還要小心遮擋,不能讓雨水滲入到裝著報紙的大箱子裡。
一份報紙的價格在禺州要比京城貴一些,足足要八文錢,但即便如此,賣出一萬份也才八十貫,都不夠他們路上的費用和車馬損耗,真是每走一趟都損失一回。
雲蘿跟著石有福到了他們在暫居之處,在禺州城南最混亂的一個街坊裡。
這裡人員混雜,多是些窮苦人家,有在碼頭街道上擺攤為生的,也有為人洗衣灑掃掙那幾文辛苦錢,還有一大幫在碼頭上扛活做苦力的……
因此,從繁華街道進入到這裡的時候,就彷彿一下子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嘈雜、混亂、汙濁,幾乎每一個從他們身旁跑過的小孩都是髒兮兮的,還有矇頭垢面的婦人拎著木盆跟對面的娘子對罵。
她們之間的地面上有一灘明顯的水漬,混雜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和氣味,以拎盆的婦人為起點,幾乎要潑到對面的牆上。
而這兩個人也明顯是因為此事在爭吵。
石有福看著這髒亂的樣子,越發顯得侷促不安,吶吶說道:“這城裡的客棧都太貴了,最便宜的就是大車店的通鋪,卻也要三文錢一晚上,車馬另算,我們這麼多人單只是住一個晚上就得花去百多文錢,實在不划算,所以……”
雲蘿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問道:“賃了多大的院子?租子多少?”
石有福撓了撓頭皮,說道:“我們在過來的途中遇到了兩撥兄弟,說起禺州之事,也說了落腳地,知道他們在這邊賃的院子尚未到期就直接過來了,他們也是從前一撥兄弟那兒接手過來的。院子不小,大大小小足有八間房,每月的租子是二兩銀子。”
跟住大車店比可是便宜太多了,還不用這麼多人擠一個通鋪,每天自己做吃食,好不好吃另說,反正比在外面賣節省許多。
在巷子裡七拐八彎的走了約有一刻鐘,石有福忽然指著前面說道:“公子您看,那黑油小門的就是咱現在租賃的院子。”
說是黑油小門,但門上的油漆卻早已經斑駁,圍牆比成年的壯漢略高,青磚堆砌,外面還刷了一層白色的石灰,但因為年代久遠加上未曾仔細修繕,那圍牆上粉刷的石灰也大片大片的剝落了下來。
此時那黑油小門半遮掩著,門口石階上坐著一個鬍子拉渣的灰衣漢子,手上拿著個錘子正在對著一個車輪子敲敲打打。
聽到了聲音,他當即抬頭看過來。
先看到了雲蘿,他愣了下,然後看到跟在雲蘿身邊的石有福,又愣了下,再看向雲蘿的眼神就不由得多了些警惕。
他握著錘子站了起來,“有福哥,你咋這時候回來了?”
石有福飛快的看了眼雲蘿,然後快步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那漢子就緩緩的瞪大了眼睛,“郡主,你你你咋會在禺州?”
石有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道:“叫公子!”
那漢子就一眼一眼的往雲蘿身上瞄,“有福哥不說,小的還真認不出郡……公子,不過仔細看,倒是與幾年前的小侯爺有些像呢。”
雲蘿便問道:“你見過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