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西夷各部族是摔杯怒斥還是咬牙切齒,西北大營中卻是推杯換盞,一片歡欣鼓舞,因為景玥把賣戰俘所得的銀子全部都拿出來給將士們分了。
有功者多得一份,受傷有疾者多得一份……剩下的再給其他將士們分享,最少也分到了二兩銀子。
將士們突然覺得西夷人也不是那麼可惡了,等下次他們再敢侵犯,就再把他們抓起來,賣了換銀子!
這個想法得到了大部分將士的護擁,哪怕他們其中有些將領並不稀罕這幾兩銀子,甚至直接散給了手下士兵,但他們在負責分銀子的時候就是感覺格外舒爽,此時還在扼腕嘆息,以前怎麼沒有想到這樣好的法子?
那模樣就彷彿他們損失了萬貫家財。
景玥不由轉頭看向了雲蘿,目光含笑,卻又在看到她臉上那道疤痕的時候一滯。
血痂已經脫落,露出三寸長的一條粉紅色細長痕跡,橫亙在她的左邊臉頰上,與她白皙的肌膚相互映襯,格外刺眼。
桃花眼不適的眯了一下,景玥傾身到雲蘿的耳邊,輕聲說道:“正事已經了結,等西夷把他們的三公主和賠償送來,我就要帶著他們回京受封賞,趁著這幾日空閒,我帶你去草原上跑馬可好?”
從來到這裡,雲蘿就一直在傷兵營裡忙碌,偶爾出營也只能在附近打個轉,不能走遠,讓景玥不由得心疼。
“你雖斯文,不愛出門走動,但第一次來西北,總要四處看看才好,免得回京后皇上和長公主問起來,你除了戰爭就再說不出其他好的東西。”
到時候,若長公主也覺得這裡不是個好地方,更不願意把阿蘿嫁給他,又或者就算嫁給了他也不同意她離開京城跟他到邊境,他該找誰去哭?
他這幾年雖一直留在京城,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常年鎮守邊關,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開阿蘿的。
忍不住越想越多,也越想越遠,卻不知旁邊正好聽見他話的一箇中年將軍正表情古怪的看著他,又轉溜著眼珠子看一眼雲蘿。
不巧,這位將軍正是那日負責守營的,曾親眼目睹安寧郡主一刀將人從頭劈開卻不佔一絲血腥到身上的壯舉,便是他這樣常年鎮守邊關的人,當時見了都不由得心肝一抖,從此,安寧郡主在他眼裡,再無斯文乖巧的印象。
原來大將軍還覺得郡主斯文嗎?是不是因為他沒有見過郡主不斯文的樣子?那他要不要提醒一二,免得他將來若不甚惹惱了郡主……
場面太殘酷,他都不敢想象。
突然覺得自家醜婆娘溫柔得不要不要的,雖然平時的脾氣不大好,但她不會一刀把人劈開,或是攔腰斬斷兩人,主要是她也沒那本事。
真奇怪,傷了郡主臉面的那個烏楨,當日究竟是怎麼在郡主的手上活下命來的?
將軍端著杯子,黑臉嚴肅,腦子裡卻已經天馬行空,自嗨得身旁同袍叫了他兩聲都沒有聽見。
雲蘿不知這些,只是對景玥點頭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