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達的時候,王熠和武長風已經在忙活了,錦衣玉食的兩個紈絝公子混跡在裋衣短褐的糙漢中間,十分顯眼,身無幾兩肉的他們還被襯出了幾分柔弱可憐。
看到雲蘿從門外進來,堂內諸人皆行禮喊一聲“郡主”,本來還有氣無力的拿著塊抹布東擦擦西抹抹的王熠也眼睛一亮,十分殷勤的湊了過來。
“見過郡主!”
雲蘿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落,頓了下才問道:“霍先生給你們安排了什麼事?”
王熠看了眼手中的抹布,說:“就讓我們四處打掃,哪兒沾了灰就擦擦乾淨。”
說話的時候,他眼巴巴的看著雲蘿,似乎期望她能給他們換個活計。
十六七歲的少年郎,還稚氣未脫,又白白淨淨的,看上去十分無害,甚至還有幾分可憐。
雲蘿看明白了他的表情,卻無動於衷,還說:“別的你們恐怕也做不來,就先從最簡單的做起吧。”
王熠頓時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不是侍墨童子嗎?怎麼成粗使小廝了?
雲蘿不再理他,徑直越過他,踏上樓梯登上了二樓。
豎著耳朵在後面聽了全場的武長風此時湊到王熠身邊,翻著白眼說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寧郡主是個性子清冷,不好說話的姑娘,咱之前又連累長公主受傷,你這麼巴巴的湊上去,豈能得她好臉色?”
王熠一胳膊肘撞在了他肚子上,不悅道:“明明通情達理得很,我害得長公主受傷,郡主卻仍在見到不平事時替我出頭,我那爹這幾天在家裡的臉色不知有多難看呢。”
武長風噎了下,側目看著表兄眉飛色舞、洋洋得意的模樣,忽然臉色古怪,湊近過去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該不會是,看上安寧郡主了吧?”
王熠的臉色瞬間爆紅,用力推搡了武長風一把,怒道:“你別胡說!郡主那樣高潔出塵的神仙姑娘,豈是我能肖想的?沒的玷汙了她。我不過就是感激她幫我攔下那人的打罵,還懟得那人臉面全無罷了。我從未見過有人能把那人說得啞口無言,這兩日每次在家遇見都要看他的臉色,我心裡頭卻不知有多暢快。”
頓了下,他又說:“郡主怎麼能這樣厲害?明明也沒有說許多話,卻句句都戳在那人的心肺上,到現在三天了都沒有緩過來呢。”
武長風不由得面色古怪,側目看著手舞足蹈、雙眼鋥亮的表兄,倚靠著長桌托腮沉思。
這明明就是一副懷春少年的樣子,跟話本上說得一模一樣。
王熠激動了會兒就緩過神,轉頭看到武長風的姿勢,不由得眉頭一皺,問道:“你幹嘛呢?忘帶帕子了,拿抹布擦臉?”
武長風一愣,猛的發現他托腮的那隻手上還拿著抹布,當即滿臉嫌棄的將它扔到地上,又用袖子用力的蹭起了臉。
“你怎麼不早說?”
“呦呵!你自己拿抹布擦臉,反倒還怪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