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旁的衡陽長公主忽然長長的深撥出了一口氣,然後忍不住掩嘴咳嗽起來。
剛才的交鋒太精彩,又事關唯一的寶貝女兒,她幾乎屏住呼吸連自己的病體都給忘記了。
雲蘿伸手輕輕的給她拍背,似有些無奈的說道:“您身體還沒好全呢,就不要強撐著為難自己了,要不先到偏殿去歇歇?”
泰康帝坐直了身體關切的看過來,“阿姐身體不適,就讓奴才們伺候你下去歇著吧。”
長公主揮揮手,說道:“無妨,我還是在這兒坐著放心,免得有人欺負了我女兒都不知道。”
眾人皆都幽幽的看向了她,試問您是怎麼看出來您女兒被人欺負了?
泰康帝清了下嗓子,朝僵持著有些下不來臺的西夷三人說道:“今天本就是專門設宴宴請大王子的,只管飲樂,朝政之事還是留到朝堂上去說吧。”
大王子深深的看了眼雲蘿,又與身旁的兩人逐一對視,然後躬身道:“是小王魯莽了,在此自罰三杯,也預祝我大漠與大彧能永享太平。”
說著就回到了座位上連幹三杯,氣氛因此而又重新熱烈了起來,不管心裡如何想,面上卻一直到宮宴結束都再沒人提起剛才的事情。
雲蘿卻沒了清淨,總有各種各樣的眼神落到她身上,若非身旁鎮著衡陽長公主這一尊大佛,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朝她湊近過來。
衡陽長公主卻也有些神思不屬,不僅僅是對剛才那場交鋒的深思,更重要的還是鄰桌景老太妃突來的熱情。
當然,兩家的關係一向都好,只是老太妃年紀大了就深居淺出的很少出門,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又積威深重,長公主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沒人有資格讓她老人家放下身段擺低姿態。
可是現在,老太太對她笑得前所未有的熱情,拉著她絮絮叨叨的拉家常、敘交情,眼神還一個勁的繞過她朝雲蘿的身上瞄。
長公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同時心裡也不禁有幾分古怪。
不是因為景玥是皇后的弟弟,與她家淺兒差了輩分。
輩分這種事情在他們這樣的人家還真算不清楚,從皇后那兒算,景玥和雲蘿確實差了一輩,可從衛家算,老夫人是老太妃的遠房表妹,當年駙馬和景玥的父王還曾三跪九叩義結金蘭,景玥與衛漓也是自幼一起玩到大的好友,算是同輩。
長公主古怪的是景玥竟然對她家閨女起了那個心思!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嗎?還是說其實有什麼特別的癖好,比如喜歡沒長大的小姑娘之類的?
她家淺兒還小呢,這一個兩個的都是變態嗎?
景老太妃拉著長公主絮絮叨叨的終於說到了雲蘿身上,“小蘿也有十四了吧?再有一年就要辦及笄禮了,公主可曾開始留意人家?”
長公主的思緒一頓,猛的反應過來她女兒明年就要及笄,不算小了。
可她還是覺得女兒是個小寶寶怎麼辦?
真是一點都不想說這個話題,可這是景家的老太妃,就連衡陽長公主都只能打起精神回答老太太的話,“還不曾留意呢,這孩子剛出生就失散了,我現在恨不得把她長長久久的留在身邊才安心。”
“姑娘大了總是要嫁人的,你就算捨不得把她早早嫁出去,也要趁早先定個好人家,不然好兒郎可就要被別人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