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丫頭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外面來幹啥?”
雲蘿默默的收回了將要捅進傅彰腰側的小刀,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聽到馬蹄聲,好奇就出來看看。師父你在這裡幹嘛?”
傅彰心有餘悸,唯有用力的揉了把小徒兒的腦殼,將她本就因為睡覺而有些凌亂的頭髮揉得更亂了,若換一身衣裳,真是活脫脫的小叫花子。
“小小年紀,好奇心不可這麼重!”他嘴上教訓了一句,下一秒卻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藏身在黑暗的陰影之中朝那邊摸了過去。
他也曉得他的小徒兒跟村尾山腳下的那個劉婆子關係甚好,若是不帶著她過去瞧瞧情況,小丫頭是絕對不會乖乖回家去睡覺的。
“你這丫頭,出來也不曉得要把鞋穿上,路上髒兮兮的,你就算不怕被石頭割傷了腳,難道也不怕踩到了狗屎嗎?”
黑暗中,雲蘿的臉色微僵,下一秒抬起兩隻腳在他的衣服上面蹭了兩下。
傅彰嘴角一抽,真想把這不尊師長的孽徒扔出去!
一邊嫌棄著,一邊兩人迅速的靠近村尾小院。
他們可說是緊隨而至的,但當他們來到小院附近的時候卻發現劉阿婆正在一箇中年男子的引領下出了大門。
這中年男子風塵僕僕,但身上那藏青的錦袍即便蒙了灰仍可見價值不菲,尤其是一身氣質,文雅中帶著多年身居高位的威嚴,顯然身份不低。
但他此時卻伴在劉阿婆的身側,甚至還落後了半步,神色中也十分的恭敬。
大門外,五匹高頭大馬圍著中間的一輛青蓬馬車,四名侍衛各舉著一個火把站在大門兩側,一起簇擁著劉阿婆往馬車走過去。
這情形實在古怪得很,雲蘿一直知道劉阿婆的過往不簡單,但眼前這些半夜過來的人對她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
在劉阿婆將要登上馬車的時候,雲蘿終於忍不住的出聲喊了句,“阿婆!”
那四名侍衛霎時將視線轉了過來,手已經握上了刀柄,一瞬間有淡淡的冷意從那邊迸射而來。
劉阿婆和那名中年男子也轉頭看來,看到了被傅彰抱著從陰影裡走出來的雲蘿。
看到雲蘿,劉阿婆愣了下,那張向來冷肅得有些可怕的臉上此時卻有驚顫夾雜著恍惚,看著雲蘿好幾瞬才反應過來,想到她大概是聽到動靜才匆匆跟上來的,不由得臉色也微微的緩和了些。
雲蘿坐在師父的手臂上面朝他們靠近,目光從中年男子轉到四名舉著火把的侍衛,最後落到了劉阿婆的身上,“阿婆,他們是什麼人?你要去哪裡?”
劉阿婆臉上的些許和緩不過是浮動了一瞬,很快就又恢復了冷肅的模樣,也沒有要回答雲蘿的問題,只說:“我要出趟遠門,歸期不定,這院裡的東西你要用的話自個兒取便是。”
然後低頭鑽進了馬車裡面。
雲蘿輕蹙了下眉頭,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那五個人,四名侍衛在知道沒有威脅之後對她視而不見,倒是那中年男子朝她點了點頭,然後翻身上馬,彎腰朝馬車裡詢問道:“母親,可以走了嗎?”
“快走吧。”
雲蘿微微睜大了眼睛,母親?
火把的光亮隨著馬蹄聲飛快的遠去,在雲蘿驚訝的時候,傅彰也不由得皺眉沉思:劉婆子竟然有兒子!而且她的這個兒子怎麼瞧著這樣面善?好像他曾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