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張了張嘴,撇了眼隔窗後低著頭的男人。這個人剛說他是個‘好人’。算了。
扎克繼續緩緩的,輕輕的,“我聽到了丈夫,我聽到了父親。我沒有聽到兒子。”
“我兒子的行為讓我想起了我就是這麼對我父母的!”男人有點兒激動,“當我年少的時候,我就是我兒子!我從父母那裡索取所有他們能給的、不能給的,我都要,然後我從未沒有往回看,只顧自己人生的往前走了!”
扎克確實聽到了一些關鍵詞,‘大學’。緩緩的,輕輕的,“現在你兒子對你做了一樣的事情。”
“是!他不關心我和他母親的感情,他只想要一輛新車!”
緩緩的,輕輕的,扎克:“你希望你兒子不要一輛新車,而是要一對反目的父母,一個破碎的家庭嗎?”扎克提問的時候,沒有表情。
懺悔的路人又愣了一下,低著頭沒有醞釀情緒,只是……困惑,迷茫。
“你不希望你兒子對你的出軌行為保持沉默嗎?”扎克輕輕的,緩緩的分解了問題。
“我……”懺悔的路人,什麼都沒我出來。
“還是,你希望你兒子說出來,只是不要對他的母親說,只在你面前說給你個機會改變,或,單純的只是幫你隱瞞他的母親?”
“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輕輕的,緩緩的,這只是說話的方式,並不影響扎克帶節奏,“你說你兒子的行為讓你想起了你對自己父母的索取。我能問一下,你少年時的車,也是用看到了你的父親出軌母親換來的嗎?”
“不,不是!我父母相互都很愛對方!”
輕輕的,緩緩的,“你確定嗎?我以為你從未回頭看過,只顧自己生活的往前走了,你怎麼知道你的父母愛對方?”
“我……”同上,懺悔的路人,什麼都沒我出來。
“你愛你的妻子嗎?你兒子的母親?”輕輕的,緩緩的。
“我當然愛她!”
“過去式?現在式?還是將來式?”輕輕的,緩緩的,“哪一個,還是全部,還是全部都沒有。只是當被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愛她’習慣性的被放在了‘我當然’後面?”
懺悔的路人,在隔窗後……微微的顫抖著。本就彎曲緊縮的身體,在灰暗的空間中越發收縮,感覺……在墜入無盡的深淵……
這個懺悔的路人終於抬頭了,“主永遠不會寬恕我的對麼……”他終於看到隔窗後,和他對話的扎克了。
但是,這個雙眼已經被某種事物充斥的傢伙,是無法再在這灰暗的環境中看出隔窗後的那個人不是牧師了。
扎克也看著對方,給了個微笑,沒有說話。
懺悔的路人推開了懺悔室的門,腳步虛浮的走了。
扎克在原位挑了下眉,整理了一下儀容,也出來了傑西卡在外面等著了。
傑西卡過來有一會兒了,整個懺悔的過程也都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