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天堂之門的鑰匙從託瑞多身上拿走的時候,我沒有預測到會有外來的神在覬覦它。現在有了,還發生在我的家裡。”不情願的,“而我的防衛力量,是吸血鬼。”弗蘭克,“所以我現在有理由對吸血鬼解釋一些事情了。”
嘖。有些人,就是喜歡放出囂張的話後自己打臉。這種人大概以為什麼話都被自己說,能顯得自己風趣吧。
扎克給了一副懶得多說的臉,抬手示意茜茜隨便。
“天堂之門的鑰匙可以無條件的將它所處的世界和聖主信仰世界連通。”茜茜看扎克不看她,翻了個白眼後也移開了視線,“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鑰匙被拿出前後,你影像的變化,那是因為影像所在的世界和聖主信仰世界的連通被我收回了。”
扎克其實不太理解這些話。茜茜在表達什麼?難道之前扎克影像,是在聖主信仰的世界中嗎?天堂,還是地獄?
茜茜雖然沒看扎克,但似乎意識到了扎克的疑問,“你以為你的影像是你真實的影像麼,看看你自己,活了幾個世紀的老朽生物了,依然膚白貌美的。你的真實面目是什麼樣,照鏡子的時候,心裡就沒點兒數麼。”
扎克沒說話,這是被噎的。
“就算是你沒注意到,你的影像也應該替你發現了,那些圍繞在成像平面周圍的金色。哼,那是聖主信仰的顏色,是聖主給吸血鬼的獎勵,在成像的世界中創造出一個暫時無視吸血鬼本質的空間,讓‘腐蝕的靈魂’暫時隱藏,讓吸血鬼得以用不朽的皮相示人。那個空間,就是天堂。”
這句話剛說出,扎克和茜茜的視線對在了一起。絕對值得。吸血鬼,真的去過天堂,在鏡子裡。
茜茜停頓了一會兒,“但不是現在的天堂。”
扎克接上了,“是我以人類的身份,最後一次擁有正常影像,那時的天堂。”
都記得天堂的本質吧,是依靠現世的時間,在時間無限前進的基本法則下,無數個未來的堆疊。
也還記得扎克的影像和扎克真正開始對話後說透露的第一個資訊吧。當扎克變成託瑞多的那一刻,扎克的影像,眼睜睜看著黑色的霧氣包圍了自己,將自己與現實中的本體永生隔絕……對扎克這個具體例子來說,是四個世紀的隔絕。
現在我們整理一下——
當扎克不再為人的時候,靈魂開始符合吸血鬼的本質,一點點的被腐蝕,好皮囊的影像也不在能夠被呈現的時候。我們可以說,扎克,在聖主信仰的未來,沒了。
依附與現世的天堂,那無限的未來,就此少了一個未來:屬於原本為人類卻成為吸血鬼的扎克的未來。天堂就這樣,失去、拋棄隨便大家怎麼認為的,丟掉了這一方屬於扎克的容身空間。
呵呵,現在,讓我們補上,不,時間已經經過了四個世紀,要在現在的未來上加上一份四個世紀前被抹殺的未來?不可能的。聖主給吸血鬼的獎勵——
隨著扎克放棄了人類的定義,成為吸血鬼而永久封印的未來,被聖主信仰重新撿起,扎克的影像‘撥開’那些包圍了他四個世紀的黑霧,看到了如今的扎克。
那是天堂,卻是已經被遺棄在過去的廢棄天堂,屬於某個已經不復存在的人類的未來,如今跨越了時間後拉住了取代那個人類的吸血鬼的手。
扎克的影像,不是扎克的影像,是那個人類的影像。
茜茜,“你覺得你的影像有自我意識麼,那是因為他的主體已經不存在了,人類扎克已經四個世紀前就不再存在了。你和他,都是那個人類未來,不同存在方式的未來,一個在靈魂該去的天堂,一個在肉體滯留的現世。”
扎克的臉色……大家自己猜吧——
弗蘭克給出過一個判斷,影像是扎克的,兩者是同一個人,不過扎克是主體,影像是擁有扎剋意識的附屬。這個說法,錯的離譜。
事實是——影像和扎克,都是曾經某個人類在不同世界殘留的迴響。扎克和影像不配分配主次,因為兩者都是某個已經不存在的主體,在聖主信仰的扭曲撥弄下,延續出來次級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