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又撇了眼墨菲，怪不得墨菲要故意提醒扎克注意懺悔室那邊！這比那個懺悔的傢伙在牧師的推薦下，跑去幻想事務所委託‘危險的、反道德的、非法的委託’，要嚴重多了！
墨菲一直都沒有表情，現在也只是平靜回看一眼扎克，沒說話。
扎克皺著眉繼續聽懺悔室那邊。
懺悔者：“我，我唯一有些擔心的……這，這會不會影響我自己的最終審判……”他的話說的斷續，但意思還算清晰——這人怕自己委託的謀殺讓他自己墜入地獄。
牧師：“送罪惡去應該去的地獄，我的孩子，你沒有做任何錯誤的事情，無需擔憂，天堂一定有你的位置，我能向你保證。”
瞬間開朗的懺悔者：“感謝聖主！”
牧師：“讚美聖主降於你的恩澤，阿門。”
這無比短暫的懺悔結束了，扎克看著衝懺悔室裡出來的人，是個看上去40不到的中年男人。這人並沒有馬上離開教堂，嘖，而是去聖壇前讚美聖主給他的賜福了。
扎克猶豫了一下，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向那個正在祈禱的中年人。
和任何公共場所一樣，在其它地方還有座位的時候，如果自己貼身的位置被人佔據，就會感覺奇怪。更別人，多數人把和‘聖主的親密交流’——祈禱，當做非常隱私的行為。
所以，正在祈禱的人在察覺到扎克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本能的暫停了祈禱，看了眼在旁邊坐下的陌生人。
中年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中表達了一絲疑惑，擺好被短暫打斷的祈禱姿勢，準備繼續祈禱。
“你聞起來像魚。腥臭。”扎克突然把自己的教養丟到世界盡頭了？墮落到隨便評價陌生路人的氣味了？
剛準備閉眼的中年人愣了一下，“呃，我在海產市場工……”本能的解釋在最初的莫名過去後，恢復了人的自主意識——這個剛在懺悔室裡獲得了‘救贖’的謀殺犯預定，並不是個友善的人。他皺著眉，看著扎克，“我先坐在這裡的，你可以換個位置。”
“可笑。”扎克並不是在故意找事，這是個測試——在人類的社會中被賦予了特殊意義的場所，教堂中，對惡劣的容忍程度到底有多……深，“這裡是距離聖主最近的位置，我憑什麼要換。臭的是你，你滾。”
不好理解麼？那舉幾個例子吧——
在電影院中的惡劣是什麼，是喧譁。在移動又封閉的交通工具中，惡劣是什麼，是吸菸。在……
看，在被我們人類分配了各種功能的場所中，這些場所都被賦予了各自的底線。有些行為，是不會被容忍的。
那，人類賦予教堂的是什麼？大概……是人類所能列出的一切美好吧。那，這發生在扎克耳中的懺悔與救贖，是美好嗎？
謀殺！濫用的天堂承諾！美好？
不開玩笑的，扎克只是在測試，這紐頓教堂所包含的‘美好’，能有多廣。
“你……”中年人的身體顫抖一下，似乎沒想到剛獲得救贖的他居然被如此人身攻擊。
“我什麼，主告訴我們要誠實。”扎克用了極致的鄙視眼神，“我只是在說實話，你，汙染到我的空氣了。”扎克還作態的起身去聖壇前點了根蠟燭，“你最好滾遠點兒，不要讓聖主被你身上的噁心氣味汙染。哼，天堂就要被你燻臭了，噁心，我可不想我去天堂的時候，周圍卻是和地獄一樣的惡臭。”
扎克要惡劣起來，真心沒話說。什麼最能摧殘對方的身心，就說什麼。不是麼，這個中年男人最在乎是什麼？是他討厭的人（委託要殺的人）會去地獄，而他自己，依然能去天堂。那扎克就顛倒地獄和天堂。
中年人的臉開始漲紅。這可不是那種面子受辱的無聊表現，看漲紅的顏色，這不是面子受損，是他整個身體的血液在逆行。
坐在原本位置的三個女人早就注意到扎克這邊了。之前為了和克勞莉對話，避開那來來往的紐頓信徒，距離聖壇有些遠。所以除了露易絲和墨菲兩個吸血鬼能聽到扎克在幹什麼，麥莉是對發生著什麼毫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