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一點頭,“對的,是零。零到我可以毫無阻礙的冒充一個軍醫,混入聯邦軍隊。”扎克一聳肩,“如果北國在戰爭中能發現什麼聯邦的吸血鬼力量,呵呵,就是我了。”扎克一抬手,“你知道有意思的是什麼麼~當我初入戰場的時候,我身上還揹著北國的國籍,我救助的人,也不分國籍,聯邦、北國,看到了,就隨手救了。”
露易絲突然有了好奇心,也算是為辦公室那邊也暫停討論的人問的,“那你怎麼回到聯邦這邊了?”
扎克的回答很,傷人,“我感覺聯邦的傷亡多些。”
那場戰場,以前我們說過,沒有勝負,是屬於那種兩隻狗相互咬累了,各自分開舔傷口的那種。
辦公室那邊的討論繼續了,似乎娛樂室這邊的扎克,只是有感而發的回憶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露易絲卻看著扎克,“你……”抿了下嘴,“你其實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所以……”露易絲抬起雙手,做了波浪的動作,“你飄著。”
扎克對露易絲笑了一下,“對,我飄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北國和聯邦會發生戰爭,所以我飄到了戰場上,我看到聯邦這邊的血似乎更多,所以我飄回了聯邦這邊。”以及,“然後因為認識了本傑明和安東尼,就飄來巴頓了。”扎克保持了笑容,“呵呵,如果不是安東尼那幫計程車兵把這城市當做心理慰藉,我根本不知道聯邦還多了個城市。”
露易絲是繼續保持了皺眉,因為露易絲並不覺得扎克只是在回憶過去,扎克的狀態,一開始就說了,不對勁。
露易絲側頭再次聽了一會兒辦公室那邊的討論,“克雷格承認了,當他所在的北國政權中心分裂的時候,他就有喚醒鮑伯的想法。但他同時擔心自己的建立的茨密希還無法和聯邦的魔宴抗衡,喚醒鮑伯的結果,可能是茨密希被魔宴統一,那他一個世紀的努力,茨密希氏族的乾淨開始,就毫無意義。所以他一開始就不想和北國的權利者談論聯邦吸血鬼的事,他不覺得時機到了,直到……”露易絲的複述有停不住的趨勢。
扎克在這裡打斷,不是後面的內容不重要,而是扎克的‘鬱’,到這裡就夠,“當我在沒有任何目的的飄著的時候,很高興,有人的目的明確。”說的是克雷格的目的明確。
露易絲看了眼扎克,完全不覺得扎克在‘高興’,“是氏族嗎?”露易絲把腿蜷起在沙發上,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克雷格一心想要創造出一個全新的茨密希氏族,而你卻飄回聯邦了,唯一出於安全考慮而選擇的後裔人選安東尼,還拒絕了你?”
扎克搖頭,“不是這個。”扎克否定了,然後,說出了辦公室那邊的討論都可能錯過的東西,“一個世紀前,就明白氏祖並不在意氏族如何的克雷格,知道,任何氏族的危機,都不會引起氏祖的在意。”
理所當然的,辦公室那邊的討論又停了。
扎克繼續了,“對茨密希來說尤為明顯,聯邦成立時的茨密希是最脆弱的。”因為在戰場上和狼人的戰鬥,“鮑伯依然選擇了去睡覺。”扎克一聳肩,看著露易絲,“所以,克雷格才執著於建立一個新的茨密希氏族。”
露易絲沒回應,聽辦公室那邊。
辦公室裡的克雷格說話了,“是的,我不知道我們這些已經存在的後裔做了什麼,讓父親不在意我們。”這裡鮑伯有插一句,“哦,我親愛的克……”被直接打斷了,“我不在乎,事實已經是這樣了,我沒有怪父親什麼。我只是懊惱自己——託瑞多氏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的只有扎克瑞安全,這讓我明白,是有‘讓父親在意的兒子’存在的。只是對父親來說,不是我,不是我在魔宴的那些兄弟們。所以,一個完全乾淨、和過去這些已經成為‘不在意’的兒子們沒關係的開始。北國茨密希,是我努力的目標。父親,這是我為你準備的。”
彷彿,扎克這次沒有散播‘鬱’,散播的是‘愛’。
這‘愛’有毒。
扎克很流暢的接上辦公室那邊,“一個完全不在乎自己父親的傢伙把自己的父親當做道具使用。”側側頭,“一個把自己過度在意父親的傢伙在盡全力為自己父親提供重新開始的機會。”
扎克沒說完,“一個叫魯特·勒森布拉。是魔宴吸血鬼的領導者,如魯特自己所說,聯邦吸血鬼的領導者。一個叫克雷格·茨密希,是北國茨密希的領導者,如克雷格自己所說,是北國吸血鬼的創立者。”
扎克抬起兩邊的手,高過自己的肩膀,“兩個都是位居高位的吸血鬼,卻把他們的更高位的父親們聚到了我一個沒有父親,位置也,哼,岌岌可危的託瑞多的辦公室裡。”
露易絲一直在皺的眉舒展開了——扎克鬱悶的東西,原來是這個!
扎克說完了最後一句,比喻性質的,“我的靈魂,疼。”
大家有沒有偶爾目睹一些人對自己父母惡劣的讓人心寒,然後在心裡說一句:我永遠不會對我的父母那樣。
以及。偶爾目睹一些人和自己的父母關係融洽到讓人羨慕,然後在心裡說一句:我希望我和父母的關係也那麼好。
對扎克來說……對比,即是對靈魂的拷打。如果上面是兩個極端的話,我們大多數人大概都在上與下的中間,而扎克,是比上更上,比下更下,感受一下吧。疼不,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