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德里的諸位還完全沒意識到,誰即將乘著豪車到達這裡,就像某人在某個被塑造的現實中說的,格蘭德日常,從不被打擾。
現在進行的日常,是場‘教育課程’……老師是扎克,學生是詹姆士。真……老套。
“我已經等了一上午了!等維嘉警局向我通知他們的進度!”
“太看得起自己了嗎?”扎克在辦工桌後看檔案,關於格蘭德被起訴的法律檔案。正常情況下這些檔案並不是應該被當事人看到。但基於扎克和代表格蘭德的律師之間的極度透明關係,扎克得到了這些檔案來幫助他繼續配合原告,拖延法庭上進度。
呵,身為平民的普通民眾,在對抗濫用體制的權力階級中,格蘭德能盡的一點點薄力了。別管了,扎克對詹姆士:“維嘉警局可不用向你報告任何事。”
“不用?!”詹姆士身體前傾,越過辦公桌以逼視扎克,“羅根是你的員工!在他徹底丟掉人類的定義前,他還是巴頓市民!現在他作為維嘉連續謀殺案的唯一證人!維嘉警局不需要向巴頓警局報告?!”
好吧,大家應該知道發生了,謹防有人沒跟上——
賽瑞斯接手了每天去磨坊取工作報告的工作,今天帶回的報告裡夾了幾份麥迪森嚴正宣告是被迫寫下故事,被某老女人劫持的故事,維嘉中,一個異族女性,和一個人類男性,第一次‘約會’的故事。
扎克繼續看手裡的檔案,“唯一證人?你是當魯特的秘書莉莉小姐不存在麼。”扎克回頭看了眼窗外,是看生活區的方向,小小的嘆息。原因是現在手裡的檔案中提到了法官判定格蘭德的證人被無效化的理由,不是因為生活區裡的人是格蘭德的員工而有利益衝突,而是身為前罪犯的人本身就沒有可靠性。傷人吧,可惜是事實。扎克為自己並不怎麼在意的員工默哀一秒,收回視線,很順應心情的“一個在巴頓殯葬業工作的前罪犯,和一個紐頓市長的秘書,你覺得維嘉警局會在意哪一個?”
詹姆士收回前傾的身體,一臉煩躁。詹姆士懂維嘉的情況已經正式的脫離了任何人的控制,字面上的意思。
詹姆士知道自己也不該再繼續糾結任何與這件事相關的事務,只會給他帶去挫敗感。
但是,什麼也不過問,帶來的挫敗感,似乎是一毛一樣的。
這就很難受了。
“我就是想知道點東西!知道維嘉在發生什麼!”詹姆士在掰扎克的辦公桌。好在著桌子是老漢克的作品,有質量保證。
“呵。”扎克輕笑了一聲,視線在手上的檔案上,“你會知道的,只要麥迪森要繼續強調他的‘未來記錄式’寫作手法無害~”扎克在嘲諷寫自己的作者,“他就會繼續送這些書稿過來,撇清他和這些被塑造的現實的關係~”麥迪森非常在意在自己的故事中的星號,不是麼,深怕被人看漏了,“然後你~就能清楚的看到維嘉中發生的一切~對吧~你還要什麼~”
“這就是我不想要的!”詹姆士又激動起來了,“我不想從麥迪森的故事中看事情的發展!我想,我想……”詹姆士想說的是‘參與’。但,他自己也清楚,他要參與,只能被寫入故事中,那,詹姆士想要被寫入被劫持的故事中嗎?呵。他不想,不想到願意讓扎克去殺掉麥迪森或韋斯特之一……算了,不提這茬了。
之前說了,這是堂‘課’。扎克要總結了,“如果永生於這個世界、凌駕於、統治所有物質的吸血鬼……”弗蘭克說的,扎克只是引用,“都知道,不要浪費時間去在意自己無法控制的東西。那你這個生命有限,只是輪物質轉換普通人類,也應該……”
扎克沒說完,放下了手裡的檔案,看向西方。當然,扎克的視線被辦公室的門擋住了,這只是個動作而已,扎克從西方聽到了車的聲音。
詹姆士臉色陰沉的在等扎克完成總結,“什麼!說完啊!我這個普通人類也應該怎麼樣啊!”
資質太差的學生?還是教育方式實在有問題的老師?大家自己去判斷吧。
扎克懶得回應詹姆士,“有客人來了。”扎克開始收檔案,同時皺了眉,“某個我不認為我還會見到的客人。”
詹姆士嘖了一聲,倒也自覺,“我應該回避麼?”
“看情況。”扎克已經聽到車的聲音繞過了格蘭德的前門,直接開入後院了。扎克從窗中往下看,擺了迎客的微笑在臉上。
扎克得到的回應是面無表情。諾——這個在魅惑之瞳下不該再和扎克進行任何交集的灰色職業者,消失在扎克的視野中,上來了。
“警探。”諾看了眼詹姆士,說了個稱呼,就站在辦公室門口不動了。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會兒,扎克擺擺手,對詹姆士,“看起來是你需要回避的情況了。”
詹姆士做了……哎,不會讓任何人意外的舉動。彷彿固定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動都不帶動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