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特先下的車,往東邊指一下,“那是前庭,多數要和人類打交道的事情都發生那邊。”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哦,你問為什麼是東朝向的?”
相信我,扎克屁都問。
“呵呵,是戰爭結束,西部也走上正軌,我終於了屬於自己的時間,能夠好好享受聖主賜予我們的禮物。日行。”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無比虔誠的,“每一次,我看到東方亮起的第一絲光芒,我都會讚美給予我能夠享受這一刻能力的聖主。”
扎克看著魯特的表演——此時是黃昏,魯特虔誠朝向的東邊,大家覺得有什麼?有垂死掙扎的挽留最後一絲陽光的天際。
哎。公正一點吧。魯特沒有表演,這是他,是魔宴的真心。只是他選擇表達這虔誠的時間點有點不適合。
一段墨禱的時間,魯特重新開口,這裡,指著面前凹陷下去的大坑,隨便一提,扎克已經看到裡面的東西了——幾十具已經被拼湊擺齊的骨架。“是我的中庭,魔宴的聚會多數在這裡舉行。”輕聳著肩,“不是公事,只是偶爾和自己兄弟們放鬆的派對。宴會、群x,諸如此類的。這裡是我的家,我喜歡在自己的家裡放鬆。”
魯特頓了下來,隨意的抓了把沙,“我猜你已經猜到了,這裡舉行的最後的派對是什麼。”
扎克看著坑洞底部的骨架,他知道。當然知道了,被帕帕午夜攪局了的印安人遊戲嘛。
扎克在住入自己200年限家裡的第一天,就在和戴爾的對話中,‘無意的’暴露了維嘉市一半失去生機、中部的部分印安家族崛起的事實,不是麼。
“我製造的歷史與繁榮。”魯特揉著手裡的沙——他選了個很糟糕的力量展示手段,畢竟,揉的再用力,沙還是沙,“被偷走了。”之前的所有自豪,在這裡都隨著他在手中墜落的、反正和之前沒什麼區別的,哎,沙,變成了讓扎克想要擺出防禦架勢的危險憤怒,“被異教徒偷走了。”
我很抱歉。這樣一路讓大家看來,大概給大家造成了這裡只有扎克和魯特在車裡的錯覺。其實吧,還有一個人在車上——
是尼克。他跟來的唯一原因,是看勒森布拉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找扎克外出,是不是要殺了扎克。
原因?之前尼克和扎克的對話忘了嗎?勒森布拉對新來的託瑞多的容忍度,將成為判斷勒森布拉對茨密希現狀判斷的重要指標,不是麼。
“有人解釋一下。”尼克下車,一腳插入了沙裡。像根插在沙漠中的枯木。他皺皺眉,坐回了車裡,“勒森布拉,你什麼時候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就這兩天。”魯特站起來了,溢散的憤怒收回,平靜的回身對尼克解釋,“託瑞多來的第一天,說了些我非常在意的話,所以有必要來確認一下。”
“然後?”尼克有些不耐煩,倒是可以理解,沙漠並不是什麼好玩兒的地方,“你在你舊家的地下挖出了一堆屍體……”尼克站在了車座位上,看了眼下面,撇了嘴角,“印安人的屍體,從骨骼特徵上看的話。”關於印安的外貌特徵,不用多說了吧,“我們都知道我們以前在這裡埋了很多東西,我們喜歡派對。”扯了下嘴角,“有什麼意義麼。”尼克還是在末尾嘟囔了一句,“我們埋的其他東西呢,為什麼只剩這些印安人了?”
問句,但不用回答。能夠說明這些屍骨獨立特別,就夠了。
魯特看著扎克了。扎克思考了一下,終於,開口了。但,不是對魯特,針對勒森布拉的沉默遊戲依然在繼續。扎克是對尼克說的,“帕帕午夜用了巫術,詛咒了這片土地。維嘉的繁盛被轉移到了中部的一些特定印安家族身上。”
尼克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看向魯特,“是那次帕帕午夜的無聊遊戲嗎?他自己活埋了我們的玩具,讓我們找?”
魯特點了下頭。
“巫術可以做到這樣?”尼克的臉是質疑,“偷走這片土地上的繁華?”視線在魯特臉上停留,沒得到回答後轉向了扎克。
扎克一歪頭,“他是個神,他改變了世界法則,讓我們無法踏足印安人土地,你覺得呢。”
尼克皺了下眉,坐回去了。沒說話。
這裡有個事實。如果尼克不說話,參與對話的人數不是三減一等於二,而是等於一。三個吸血鬼在沙漠的某處,被夜色包裹,只有魯特一個人的聲音——
“帕帕午夜會為此付出代價。他從我這裡偷走了多少,他就要雙倍、不,三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