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格蘭德來客人了,這幫人大概會一直在波奇這裡‘做客’。但即使是有客,也只有扎克一個人回去了。
“格蘭德先生!我真高興你願意見我!”
客人有點眼熟。而且,對方這一臉興奮的表情,不像家裡死了誰。所以,不是殯葬業的事情。
“你看起來眼熟,我們見過嗎?”
“見過啊!昆因夫人葬禮的時候剛見過的!您忘了嗎?我是阿曼達(昆因夫人的看護)的表兄!”
“‘您’就不用,扎克就夠了。”早點把稱呼糾正過來,免的難受,“有事嗎?”阿曼達的表兄,扎克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號人——
昆因夫人‘死了’,身為昆因夫人看護的阿曼達就跟著失業了。前些天的葬禮,阿曼達是當然有來參加葬禮的,但扎克沒多接觸。自然是因為露易絲的關係,但禮儀上的交際倒也還有,依稀中,還在傷痛中的阿曼達好像確實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表親。
“啊!”這表哥大概以為扎克想起自己的名字,居然不自我介紹了,單純的傢伙,“是這樣的,我呢,本來吧,是來接阿曼達一家回老家的,反正他們在這邊也沒事兒可做了,我們家裡啊在中部有點有小生意,呵呵,最近挺不錯的。以前嘛,他們家在巴頓這邊跟著昆因夫人攢了些錢,對我們家幫助挺大的,現在他們家,恩,你懂的,所以我們想幫他……”
扎克早就走神了。但必須的,一張臉是認真聽的樣子。
“……這幾天阿曼達不是在整理昆因夫人捐贈給史密斯的印安文化收藏麼,她找到了本賬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昆因夫人這些年收購一些收藏品的記錄……”
扎克在想別的事情,狗血的事情。
過去的半個月中有兩件事屬於巴頓人盡皆知的大事,一個自然是昆因夫人的離世。另一個是靠著不停在新聞上曝光而家喻戶曉的自爆案告破。不談這兩個。還有件事,本應該是巴頓作為一個城市的重要變化,卻由於一個無聊原因,變成了八卦——
市長安東尼撥款支援史密斯用赫爾曼工廠的舊址建設巴頓博物館。專案在一次不怎麼公開的招標後交給了最近經常和市長一同出席任何活動的前妻艾瑟拉,她的現任丈夫。被寫在新聞裡的官方回答是艾瑟拉的丈夫在紐頓有策劃、建設文化專案的經驗。八卦,是,市長在補償他天天佔著人家的妻子,或者,製造更多機會佔著人家的妻子……
“……我嘛,其實只想幫忙來著,賬本這種東西,我看的懂,所以呢,就想這幫忙阿曼達整理一份藏品目錄出來,好過她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找一樣給斯密斯送一樣對吧。這賬本中的支出都很明確,比如部落時期的圖騰雕塑,傳統衣物,就算是當時昆因夫人不知道自己買的東西叫什麼,事後鑑定過也會補上。整理出來了多方便,是吧,我是好心……”
給這個絲風味的是市長的秘書辭職了。有人記得麼,那個曾經陪安東尼工作到半夜、督促市長先生健康飲食、最大的苦惱是襯衣上的第三顆口子是否該扣上的秘書。
讓巴頓更完整為一座城市的重要工程沒人在意,全變成了一張在個漂亮的秘書在午後暖陽的咖啡店裡哭泣的照片。
“……然後我發現,長期以來,每過一段時間,幾個月、幾年,賬目都會出現一項‘維護’的支出。有時候數額嘖嘖,驚人,有時候還算普通。這挺奇怪的,我問過阿曼達關於昆因夫人這些‘維護’她有沒有印象,她卻說沒有,然後讓我不要在管這些賬了,呵呵……”
扎克已經在想更狗血的事情了,你說,會不會過幾天的報紙上的頭條是某個秘書懷孕了?抱歉,扎克這段時間陪墨追了幾天肥皂劇。閒的。別問為什麼閒。
“……然後嘛,我就查了一下,最後一筆‘維護’的支出,就在昆因夫人死的前一天,數額是……”有很多零的數字。
扎克不走神了,看著對面的笑呵呵的傢伙。
“我去銀行打聽了一下,當天,有位客人去兌現了一張同等數額的支票~”笑呵呵。
扎克看著對面這位笑容可掬的傢伙,重點有點奇妙,“客戶在銀行的業務能被打聽到嗎?”
對方小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扎克會在意這種東西,“呃,反正我打聽到了,這個你不用管。那個兌換支票的人是……”看著扎克的動作,暫停了自己要說的話,臉上還有之前殘留的一些笑容,“你要幹什麼?”
“別在意我,你繼續。”扎克拿起聽筒開始撥號了。
對面人的笑容已經消失了,語氣……大家從內容感受吧,“兌換支票的人是你的兄弟!格蘭德先生!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電話通了,扎克看了眼眯著眼盯著自己的對方,“本傑明麼。”
“恩。”阿爾法大概在睡覺,懶洋洋的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