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布米沒有提高音量或表現出激烈情緒,但是,就是可以從後座上感受到那蔓延向整個車內的怪異鬱悶——“我攻擊了三個不知道所屬的茨密希,你就給我上一課。他殺兩個一定是魔宴吸血鬼的茨密希,而你什麼都不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走掉了。”扎克也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即使我有課給他上,他也聽不到了。”
剩下的車程,車內再沒有任何交流。快到艾倫殯葬了。
當能看到艾倫殯葬的正門時還沒感覺到任何不同,幾乎只是朝向和周邊不同的格蘭德翻版。但隨著靠近,一種不能繼續靠近的生物本能在車裡的每個人心中升起。
這並不是那種對殯葬之家不吉利的成見導致的不祥感覺。就是不祥。就像你在森林另看到一間破敗、詭異的房子,本能告訴你的不要靠近,裡面有吃人的魔鬼,任何活著的東西進去都不會再有希望出來。這種來自生命會被終結的不祥。
人類有這種感覺很正常,人類的受害妄想習慣總是在虛構各種要殺他們的怪物。但吸血鬼有這種感覺,就比較特別了。就扎克和布米的知識儲備中,這個世界上沒有吃吸血鬼的生物存在。
所以。這不祥是人為的,目的就是讓任何靠近這個地方的生物——這個世界裡擁有生命的任何事物,遠離這裡,包括吸血鬼。
然而遠離也只是生物本能告訴你的東西,戰勝本能非要進入這不祥當然也可以,只是做好死亡的準備吧。
扎克在距離艾倫殯葬還有幾十米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車。不祥的感覺強烈到讓他都不想靠近。那就等人來接好了。
這讓所有有生命的事物本能排斥,而不想靠近的不祥,是卡帕多西亞的腐敗之息。對,那個把這個世界中以物質轉換為基礎的生命迴圈,剝離出自然系統,製造徹底‘死地’的腐敗之息。
你想問為什麼連吸血鬼都會受到影響?呃,如果一個地方沒有任何生物活著,沒有任何提供鮮活血液的生物存在,是死地,那吸血鬼去幹什麼?等餓死麼。
奈納德出現在了艾倫殯葬之家的前廊上,皺著眉,看著已經從車上下來的扎克、布米、查普曼。
“我應該攻擊,還是給你們留出一條路進來。”
“路。”扎克很乾脆。
奈納德看著扎克,點了點頭,轉身回到艾倫殯葬的建築中。不過很快他就出來了,身側帶了個人類。看上去應該艾倫殯葬的員工,此時正雙目無神的任由奈納德牽著,走下了前廊。
奈納德抬手卷起袖子,割破了手腕,對扎克‘展示’一下,站到了人類員工的身後,另一手幾乎可以說親暱的攬住了員工的下巴,露出在冬日的氣溫下皺著小疙瘩的脖子,埋頭。
然後前行向扎克這邊,一路由那割破、並刻意沒有癒合的手腕,灑下一路的血跡。
籠罩著艾倫殯葬的死地不祥,出現一條細長的通道,在奈納德來到扎克面前的時候完成。奈納德放開了臉色蒼白的員工,手腕的傷口也癒合。
能夠解除腐敗之息的,是卡帕多西亞的血。
所以在奈納德放下袖子的時候扎克問了一句,“艾倫的員工夠用麼。”
這是個好開場,至少表達了我在關心,我不是你的敵人。
“不夠。”奈納德按著蒼白無神的員工轉向,“現在我只解除了艾倫和員工的生活區。”帶扎克三人沿著他血跡的道路前行的時候,回頭看了眼扎克,“我準備晚上去施工的新港口地走一趟,那裡現在是南區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意思就是需要血液補充了。
“不,去紐頓。”扎克在給非常真誠的建議,“港口的工程裡,是史密斯、法爾肯、費舍家族的人,特別是史密斯家族,你現在不會想從他們身上獲取食物。限制任何可疑的動作都不要做。”
奈納德低著頭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然後看眼扎克,“襲擊你的茨密希不是魔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