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不就是已經這樣了麼。”里昂沒看任何人，低著頭，“我根本不能回去，回到我原來的生活中。因為惡魔還會回來。不知道是哪一天，但他還會回來。他會再次附身我，然後我又不是我了，我的家人、朋友，也會變得對我沒有意義。”抬頭了一些，看向了扎克指著信，“那為什麼要貪圖一時的安慰而自欺欺人呢，只會讓我在這裡煩惱而已，幫不了自己，也幫不了任何人……”看了眼麥迪森，大概是在表達自己沒用（扎克不知道，麥迪森知道，前天他去夜校找麥迪森），深呼吸，“我不想這樣活著。”
扎克皺著眉，是沒想到任何有效的安慰之語。
短暫的安靜後，“你能幫我麼？”里昂再次對扎克開口了，“先生。”
“不。”扎克依然皺著眉，想到了點東西，“我相信在惡魔里昂被驅逐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你了。”扎克在說那次韋斯特的貓抓傷里昂的時候，“在魅惑之瞳下告訴你的真相，是想讓你知道自己的處境。因為當惡魔附身的時候，會遍歷你的靈魂印記，我能改變你的記憶，不是你的靈魂印記。不管我在你的記憶裡編織了什麼樣的虛妄，哪怕我現在就讓你變成一個空殼，等惡魔的迴歸。但當你被再次附身的時候，你也會想起，你像個空殼一樣虛度的時光。那才是自欺欺人——當你想要做點什麼的時候，你又不是你自己了。你想要那樣？”
麥迪森抿著嘴低頭了，里昂麼，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
扎克點了點那些信件，看向麥迪森，“那個里昂平時沒有提起過這些家人和朋友麼，我記得墮天使給這些惡魔下的命令是‘過他們容器的生活’。”比如特瑞沙修女，“原來的里昂也不至於太偏離自己容器的生活軌跡吧。”是想表達現在的里昂也不需要太在意自己的人生被別人過了一把，造著自己的心願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免得自己想卻不能的時候又後悔。
“你是沒見過‘里昂’麼。”麥迪森眼角一抽，“你覺得他有多關照原來里昂的生活？嘖，如果他是守規矩的話墮天使就把他留在教會了，何必丟掉殯葬之家來！”
這倒是提醒扎克了，也對，別說丟到被吸血鬼控制的殯葬之家了，就是原先決定的丟去紐頓應付天使，大概也都是因為里昂的沒規矩。
麥迪森盯向了里昂，“‘他’以前倒是說過，來磨坊有個好處，就是以前認識的人沒一個看的上這裡的工作，一意孤行的來這裡工作，正好便利的讓他不需要和那些人類交際了。”
呃，所以在其它杯子的眼中，不是主人任性，是杯子自己任性的墮落了，要去做花瓶的。這杯子，怕是真難得回去了。
扎克又環顧了周圍一眼，有了個不知道好壞的想法，“去格蘭德工作吧。”起身，看了眼麥迪森，“別被冒犯，至少格蘭德的員工待遇比你這邊好。”看回里昂，“你可以選自己的房間，想邀請以前的家人、朋友來看看你的境況，也可以，反正出事了，你知道格蘭德有的是人可以抹去這些錯誤。聽起來怎麼樣？”
且當做，這是扎克聽到世人對自己職業餓的偏見，而單純的自尊作祟吧。
里昂愣了一下，“呃——”拉長著尾音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麥迪森不矯情，直接給了扎克一個白眼，“所以你是這麼挖走我的員工的？！”
“你們都是我的員工。”扎克可不會這麼老實接受譴責，“這是調配，我的權利。”擺擺手，不想多說什麼了。整件事，不過是人性的悲劇，扎克只是讓結果不那麼悲劇了而已，但也不想居功，“收拾一下，早點過去吧。露易絲不在，正好格蘭德現在缺人，去了直接去展示廳的櫃檯……”
“露易絲不在？”麥迪森的注意力倒是轉移的快。
“怎麼了？”扎克好奇麥迪森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露易絲了。
“呃，剛讓馬修拿過去的工作報告，又有幾個葬禮業務，要和格蘭德……”說著說著，也毫不掩飾什麼了，無語的看著扎克，“露易絲什麼時候回去。”呵，都不問扎克什麼時候回去了，上下屬關係做成這樣，也沒誰了。
扎克乾笑兩聲，也沒介意，“莫卡維不見了，都去找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看向里昂，“那你就回去和馬修商量著辦吧，別讓麥迪森失望了。”
麥迪森一邊搖著頭，一邊擺著手，對自己的這個吸血鬼老闆簡直無話可說，所以對里昂，“就這樣吧。”說完就轉身準備走，知道扎克跟上了，不賴煩的，“都去找莫卡維了，你又在這裡幹什麼！”
“布瑞爾也不見了，正好前幾天我聽布瑞爾說了她要成為莫卡維後裔的事情。不好直接跑去警局等，所以在這邊等警局的反應。順便關心一下你。”
“不用你關心！”
“真的？我來的時候看到庫存裡已經堆了艾倫殯葬之家要賣的東西，看上去你們交易已經完成了，我知道你不怎麼高興這次的交易……”扎克說了一半就停止，看著揹著自己只顧往前走的麥迪森，“麥迪森？你的心跳變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