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斯特去給格蘭德準備現金了,諾留了下來。
“你到底欠了這傢伙什麼人情。”扎克在表達無奈,“我記得你說過,上一次是你最後一次幫他。”
“他?不,他父親,老奎斯特先生。”
奎斯特莊園扎克也是去過的,不記得見過什麼老先生,應該是掛了,所以看了眼諾,“好吧,這種是最煩人的,債主已經不在了,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人情有沒有還清。”
諾有些驚奇的看著扎克,“你好像很瞭解的樣子~”
扎克一聳肩,“我永生。”別照著字面理解的認為扎克這是在顯擺,他要表達的是其他人不永生,“當然瞭解~”
“呵呵,我聞到了故事的味道。”諾挑著眉的看著扎克,“交換,我告訴你我的,你告訴我你的,怎麼樣?”
扎克臉上帶了微笑,看著新來的客戶被露易絲接待,指了指辦公室——是約好了的磨坊的客戶,來的還算準時。扎克的辦公桌上,有麥迪森工作報告裡的詳細說明,扎克是幫露易絲輕鬆點。
辦公室被佔了,扎克就乾脆和諾坐在了後廊上,“為什麼不~呵呵,你先。”
“好的。讓我想想。”諾真的有了思考的樣子,“無聊的部分就算了,簡單點。”以一個提問做了開場,“你知道,以前,大Q只是個小雜貨鋪麼。”
“聽說過。”扎克點了點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奎斯特’的崛起好像是從這一代開始的。”看了眼諾,“儘管我不喜歡奎斯特這個人,但必須承認,他是個成功人。”
“呵呵,對,成功。”諾聳著肩,雖然笑著,但明顯贊同的不太真心,“我不是要講奎斯特的發跡史,我要講的是當我年輕、充滿了熱血、在戰場上,為國家而戰的時候,老奎斯特先生是那個照顧了我家人的人。”
諾有軍人背景是扎克早就知道的事情,諾、‘將軍’、賽迪爾安保的老闆……扎克看諾的臉色有些不好,問了句,“你的家人在哪裡?”扎克見過的唯一算是諾家人的傢伙就是那個胖女傭繆娜了。
“死了。”諾說的還算平靜,“我連葬禮都沒能參加,因為我不知道。在葬禮結束後一個星期,我才收到奎斯特先生的信,獲得了,哼,省親假,回到巴頓。”
扎克挑著眉,現在大概不是提戰爭時期諾居然還能得到這種假期好運的時候。
諾繼續了,“當然,因為我的回來,法律上的繼承人回來了,老奎斯特先生重新替我召集了追悼儀式。很小的。”大概是出於講述的物件是扎克這個殯葬業老闆,所以有了以下多餘的解釋,“有點像守靈的紀念儀式,就在家裡,邀請一些,恩,熟人,那種。”
扎克點了點頭,這傳統挺普遍的,但不歸殯葬業管。而扎克已經把握到了諾話中的語氣變化,關鍵詞已經出現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了,那些前來我家,我家人的家,來表達追悼的‘熟人’,不是熟人。每一句‘很遺憾你的損失’的安慰,都不是對我。我是在那個在所有人都在表達哀思的地方,的外人。我得到最多話是‘哦,你是瑞佩特的兒子啊,恩,你都長這麼大了’這樣。那些人能對我說的話還不如對老奎斯特先生的兩個兒子多。”
扎克沒什麼表情了,他知道的,以略神奇的方式也參加了戰爭的吸血鬼,他是看著戰場上的安東尼兄弟從少年長成青年,再長成種族相隔的物種。所以,不用諾說的更直白,扎克明白諾的意思了。
“總結一下就是,比起我這個法定的繼承人,我家人的家人,不是我,是奎斯特先生,直到最後。意識到了這個之後,我就在想補償。”諾聳了聳肩,“或許是補償老奎斯特先生,或許是補償我已經晚了的家人,我不知道。”
諾撇了撇嘴,臉上有了點無語,“你知道,奎斯特先生還活著的時候,倒還真沒有要求我做什麼事情,反倒是以前那兩個在我家人的家更像自己家的孩子,現在已經長成,呵呵,你我都不怎麼喜歡的的奎斯特,老是在要求我做這做那。”
扎克也輕笑了一聲,“你應該意識到了把,現在的奎斯特只是在利用上一代的恩情利用你。”
“我當然知道。”諾搖著頭,“但每一次我想說‘不’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很久以前,那場小追悼會上,我是那個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屋子陌生人發呆,而那時候還算可愛單純的奎斯特兄弟在被人安慰的場景。”搖頭中帶上了無奈,“這是我活該應得的,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人情有沒有還清了,只能被利用了。”
扎克拍了拍諾,算安慰吧。
“該你了。”諾恢復了笑臉,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濃烈的好奇,“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