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的身體僵硬一下。早就說了,詹姆士的PTSD是惡魔。
這些跡象,扎克不可能忽略掉:對惡魔沒理由的絕對排斥、喬治娜被綁架後報案時的崩潰、就在剛剛,克勞莉還在格蘭德時候,詹姆士反常的沒有第一時間來質問扎克有沒有對艾米莉亞做什麼,卻躲在了本傑明這裡。
“在警局的時候,查普曼把訊息傳到了克勞莉那裡。”扎克撥弄著一堆資料,“這就是克勞莉的成果。克勞莉對格蘭德被誣陷,還是很上心的。不得不說,克勞莉幫了很大的忙……”
扎克不停的、刻意的,‘克勞莉……克勞莉……’就只見詹姆士的身體,僵一下,軟一下,僵一下,軟一下……扎克故意的。
“夠了!”詹姆士一手重重的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不要再在我面前說她的名字!”
扎克撇撇嘴,不再‘克勞莉’了,“那讓我們說說艾米莉亞吧。”扎克翻著病歷,朝詹姆士示意一下,“其實有些可惜的,艾米莉亞說她已經明確的告訴你,她有你想要的東西,但是你確放棄了。”扎克看著病歷上的內容,“很遺憾,我能理解你,包括你不想對我透露這個人訊息的原因。”
在艾米莉亞那裡時,不是有一個問題被兩次提出麼——詹姆士為什麼想隱瞞他看到的寄信人的訊息。
艾米莉亞用了個辯證式的論據——詹姆士對許多事情保持沉默,是因為牽扯到扎克,牽扯到異族。
扎克一時並沒有想明白,但在艾米莉亞接下來,用無疾而終的案件顧問做提示下,明白了。
詹姆士是天平,兩邊分別是異族的代表格蘭德——扎克,一邊是他的工作的地方——警局的警探。
資訊是詹姆士的砝碼,放在扎克這邊的砝碼不能轉移到警方哪裡,原因不說了。這就是詹姆士會對許多人保持沉默的原因。
天平的另一邊,放在警局的砝碼能夠轉移到扎克這邊嗎?
回憶一下詹姆士對扎克常說的一句話吧,“不關你的事!”
這很好,這代表在詹姆士的心中,他有小心的刻畫異族和人類的分界,認真的判斷什麼是和異族相關的,必須要通知扎克的,什麼是和南區這個殯葬之家無關的,扎克一介‘平民’不需要知道。
扎克念出了病歷後的某一段,“由於巴頓療養院的意外火災,病人辦理離院手續,轉移至家中調養,分配至【布朗寧診所】進行跟蹤輔導和治療。”
這是結果,扎克頓了頓,“我不得不問你一件事情。”看向詹姆士,“你昨天凌晨已經得出了這位布萊恩有精神問題,對嗎?”
詹姆士沉默了很長時間,放棄式的深吸了一口氣,“那天凌晨,我在盯梢,你一直沒有出現。”就是昨天格蘭德收到第二封信的凌晨,“我看到有人在凌晨出行的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危險,所以上前阻止。”
扎克翻開了資料中的檔案,指著一張布萊恩的照片,“是他嗎?”
詹姆士皺著眉點頭,“穿著兒童式的睡衣。”他繼續,“當我勸阻他附近危險,最好快點離開、回家的時候,他卻對我說,‘不用擔心,有紅眼睛的英雄在懲戒壞人,不會有危險。’”
扎克側側頭。
詹姆士的表情逐漸消失,這不是好事,是陰鬱的更深沉而已,“當我告訴他我是警察,他應該聽我的話的時候,他卻對我說,‘警察都是壞人,警察讓我的英雄不來了。’”
這敘述異常沉重。
詹姆士繼續,“他開始,推搡我。我告訴他這是襲警,他最好停手,我會拘捕他,他說,‘你不能,我有精神疾病,法律會保護我,我討厭你,討厭警察,你卻不能把我怎麼樣。’”
扎克點了點頭,某些事情清晰了起來。有了這樣的對話,詹姆士已經不可能放著呆在格蘭德信箱中的第二封信不管,因為‘紅眼的英雄’。看完信後的詹姆士,也不再是完全抱著對扎克人品的惡意,才得出扎克是主謀的。
本質在這裡,如果扎克不是主謀,那麼這位受到法律保護、警察不能對他怎麼樣的人才是主謀。
關鍵詞是,警察不能對他這麼樣。
當然的,警察也不能對扎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