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閒定親後,也的確安分了下來,不再有那些個非分之想,伺候老太君也多了些真誠。她性子安靜,再加上定親後也不能再出門,大多時候就呆在自己的小跨院裡繡嫁妝,或者和府裡的幾個庶出姐妹走動走動。也來過褚玉苑幾次,還給行哥兒做過衣裳。
人家好心好意,季菀當然不會拒絕。
這人啊,心思正了,連容貌看著都覺得比以前美。季菀對她倒是沒了初見時候的微微不喜,不過也實在沒太多時間和她培養什麼姐妹之情。兩人之間的關係談不上多好,卻也不壞。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就在去年除夕那日,發生了一件事兒。
按照慣例,除夕之夜,全家都要到老太君那兒去吃團年飯。上上下下加起來二三十號人,分了三桌。
因為是在自家,也就不分什麼前院後院了,男女席桌中間就隔了一道屏風。
陸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男人們喝酒,女人們輕言細語的邊吃邊聊。然後又一起放煙火,猜燈謎。
漫天的煙花,璀璨炫目,女孩子們是最喜歡的,個個笑得花枝亂顫。
中途唐靜閒去如廁,回來的時候卻在半路遇見了有些醉的陸五郎。其實他喝得不多,但酒量不大,所以喝幾杯就有些醉。大晚上的,身邊也沒帶人跟著,醉醺醺的就走錯了路。再加上週圍樹藤茂密,視物不清。遠遠的看見兩個人走過來,還提著燈籠,一時也沒看清那燈籠只有一個。也或者是他醉了,看花了眼,便將唐靜閒也當做了丫鬟,喚了一聲。
唐靜閒嚇了一跳,丫鬟九兒連忙擋在她面前,順便將燈籠往上提了提,照見了陸五郎的臉,主僕倆都是一陣驚詫。
“五少爺,您怎麼在這兒?”
陸五郎頭還有些暈,瞧著九兒的丫鬟裝扮,也不管她是哪個院子的,吩咐道:“去給我準備一碗醒酒湯來。”
九兒看了看身後的主子,頓時為難起來。
唐靜閒倒是鎮定,“你去吧,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
“是。”
九兒還體貼的把燈籠給了主子,然後匆匆而去。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這後花園獨處,若是給人瞧見了,不知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所以唐靜閒接過燈籠後,就準備走。這地方也不算多僻靜,大過年的,丫鬟們來來往往,總會有人瞧見陸五郎。誰知道剛一轉身,就聽陸五郎道:“你是哪個院的丫鬟?”
唐靜閒一愣,沒想到他把自己當做了丫鬟,解釋道:“五表哥,我是靜閒。”
她是國公夫人的遠親,陸非離的表妹,和其他幾房是沒什麼關係的。只不過住在這裡,才與其他少爺姑娘們以表親相稱。
陸五郎是二房庶出,又是男子,養在外院,平時很少和內眷接觸。大伯母那,他也很少去,所以對唐靜閒真不熟。一時之間,竟沒想起她是哪號人物。醉醺醺的,也沒注意到她的稱呼,只聽見她說了自己的名字,頓時皺眉。
“我問你是哪個院的,誰問你叫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