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學永聞言驚愕道:“不是殿下授意的?那肖長貴怎麼會無緣無故拖延忠勇營的餉銀?”
大皇子臉色難看道:“誰知道肖長貴是發哪門子瘋!他發瘋不要緊,卻將本宮給繞進去了!”
秦無咎聖眷之濃,當朝無人能出其右,大皇子拉攏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讓人刁難他,殊不見當日秦無咎回京,大皇子還特意從車駕上下來與他打招呼?
修建園子確有其事,此事楚皇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大皇子絕沒有吩咐過讓戶部卡忠勇營的餉銀,秦無咎被罷官的時候沒有,現在秦無咎成了忠勇將軍,忠勇營真真正正歸了他,那就更不可能有了。
此時一個小太監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恭聲道:“殿下,徐大人求見。”
忠於來了,大皇子難掩怒氣道:“讓他進來!”
徐成走了進來,義憤填膺道:“殿下,秦無咎那廝實在是太狂妄了!竟然連殿下都不放在眼裡,這還有沒有尊卑,這還有沒有體統!”
徐成上來就數落一通秦無咎,然而大皇子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陰沉著問道:“我問你,肖長貴為何會延發忠勇營的餉銀?”
徐成聞言微微愕然,目光閃爍道:“殿下支完銀子之後,國庫確實有點兒緊張,再加上秦無咎這廝一直和殿下不對付,上次下官奉殿下之命去拉攏他,這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誰能想到他竟然……”
徐成的話還沒有說完,大皇子已經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聲道:“這麼說,這事兒你也知道?!你為何不稟報!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
徐成訥訥道:“一點小事,下官就沒敢勞煩殿下,下官也沒有想到秦無咎竟然驕狂如斯,去戶部催餉也就罷了,竟然膽大包天的將殿下也牽涉了進來。”
大皇子怒聲道:“你不知道他膽大包天,他血衣闖宮,毆打周群是今日才發生的事嗎?他還有什麼不敢的?徐成,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徐成見到大皇子如此盛怒,嚇得跪了下來:“殿下,這不是下官的主意,這是肖長貴的主意,他也只是想向殿下示好,沒想到會弄巧成拙。”
大皇子怒罵道:“我怎麼有你們這些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沒想到竟然是肖長貴和徐成為了討好大皇子所為,大皇子罵的這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真是貼切,真是痛快。
何學永早就看徐成不順眼了,正經的本事沒多少,溜鬚拍馬的本事倒是不少,只是要輔助大皇子登上儲君之位可不是靠溜鬚拍馬能行的,奪嫡這種事,看的是真本事。
何學永沉聲道:“殿下,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善後,下官打聽清楚了,秦無咎最後扔下了狠話,如是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就要去宮中,向陛下問個清楚,到底是給殿下修園子重要還是給將士們發餉銀重要。”
大皇子聽了心中一沉,他最擔憂的就是這事兒會鬧到他父皇那裡,不管父皇最後怎麼處理,這事都會直接影響他在父皇中的形象,這是最大的麻煩,也是大皇子最不能接受的後果。
更別說秦無咎竟然還留下了狠話,以這廝的狠勁兒還真敢直接去皇宮問個清楚!
大皇子憤怒之餘也有些無奈,怎麼就突然從山旮旯裡蹦出來了這麼個軟硬不吃的妖孽!
大皇子沉聲道:“秦無咎這廝要是發起狠來,還真敢不管不顧,這絕對不行!必須要想個法子!”
猶豫了一下,何學永道:“殿下,這裡面有誤會,秦無咎將殿下牽涉進來,應該是以為殿下授意肖長貴這麼做的,這裡面是個誤會,只要解開這個誤會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徐成忍不住道:“殿下,秦無咎又怎麼會知道肖郎中暗中歸順了殿下?所以這根本就不是誤會,是秦無咎故意和殿下作對!說不定他已經暗中投靠了二殿下,所以才對殿下的拉攏無動於衷。”
徐成對當日秦無咎甩他臉色依然耿耿於懷,此時雖說也有肖長貴的想法,但這個方式,卻是徐成最先提出來的。
他知道大皇子對秦無咎看重,若是趁這機會磨一磨秦無咎的銳氣,讓他老老實實的歸了大皇子麾下,為奪嫡之爭提供助力,那不是他徐成大功一件?
但是到底還是徐成想的簡單了,不論侯爵公爵,都沒能讓秦無咎認慫,僅僅一個戶部的刁難,又怎麼可能磨了秦無咎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