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秦無咎回到了自己的家。
秦無咎的家是雲臺鎮邊緣處的一處小院,院子不大,但被忠伯打理地很是整潔。
腳尖一點,秦無咎手託著豆腐,人已飄然而起,輕盈落在圍著院子的矮牆上。
院子當然也有門,只是那老舊的木門,每次開合,總會發出“吱呀吱呀”的噪音,異常刺耳,直讓人起雞皮疙瘩,所以,秦無咎更喜歡躍過矮牆進來。
“忠伯,忠伯?”豆腐買回來了,卻是不見忠伯。
秦無咎也不作多想,自顧自地走向了灶臺,忠伯時不時地就會消失,不久之後又再度出現,秦無咎每次問他去了哪,忠伯就會說是出去走走,鬆鬆筋骨,他年紀大了,若是不常活動,就該躺床上等死了。
忠伯說他可不想變成那樣,他還要繼續照顧秦無咎。
熟練地炒好了一盤麻婆豆腐,秦無咎正準備收工吃飯,忠伯卻又拎著一塊生肉走了進來,笑著道:“少爺,鄭屠戶今天賣剩下的肉,送給咱們了,今晚又能加餐了。”
秦無咎往向忠伯手中拎著生肉,那分明是一塊上好的肩胛肉,一般來說就算賣剩下也不會拿來送人,這塊肉可值不少銀子,跟別說在這算不上富裕的小鎮上了。
“忠伯,我一直想問, 鄭屠戶怎麼三天兩頭就往我們這送肉?莫不是家裡其實有銀子,只是我不知道吧?”秦無咎打趣著問道。
說起鄭屠戶,那可是秦無咎心中的大善人,鄭屠戶雖然人長的凶神惡煞,滿手油腥,但對他和忠伯還真是沒話說,隔三差五地就送肉給他們,有時候還拎著酒上門,和忠伯小酌幾杯。
忠伯彎著腰解釋道:“呵呵,少爺說笑了,那鄭屠戶是我看著長大的,說是我侄子也不為過。”
秦無咎也只是打趣,並未深究,接過忠伯手上的肉,又再炒了一盤葷菜,兩人說是主僕,其實只是名義,秦無咎長大後,發現自己在廚藝上還真有些天賦,忠伯也慢慢老了,因此秦無咎便擔起了這“秦家大廚”的重任。
不久之後,菜便出鍋了,兩人將飯菜端上飯桌,說是飯桌,其實就是一塊石墩和一塊木板搭起來的簡易桌子。
忠伯吃著菜,正想稱讚少爺廚藝又長進了,卻見秦無咎一副神遊物外的模樣。
見狀,忠伯放下筷子問道:“少爺是有心事?”
“啊?沒,”秦無咎擺了擺手,夾了些菜放進碗中,卻未動口,而是望著不遠處的山脊道:“今天聽兩個捕快閒聊,忽然想起,我好像已經在這待了好多年了。”
忠伯聞言微愣,笑道:“少爺是想離開了?”
秦無咎點點頭,正色道:“俗話說男兒當行天下,忠伯,我想走出雲臺鎮,看看這天下。”
聞言忠伯有些感概,隨後又釋然,點頭道:“少爺長大了,是該出去看看,總待在這山窩窩裡,也不像話。”
秦無咎起初還認為忠伯年紀大了,大概不會想再挪動了,卻不成想忠伯還挺支援他的,頓時來了精神,問道:“忠伯,你說咱們先去哪比較好?我想去繁華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