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日勝帶著濼源公館的特務直撲新城兵工廠的孫記雜貨鋪。江日勝讓賀仁春率先衝進去,他則躲在後面,等賀仁春把雜貨鋪的人全部控制住後,他才昂首挺胸走進去。
雜貨鋪有兩名顧客,加上孫鶴玲和夥計,全部被帶回濼源公館。
江日勝則在雜貨鋪搜查,沒有找到可疑人員後,又派人守在雜貨鋪。明天早上如果沒人來接頭,就把孫記雜貨鋪封了。
孫鶴玲被帶到憲兵隊後,江日勝帶著賀仁春、張志發,親自對他進行了審訊。
孫鶴玲不斷地叫屈:“諸位長官,我就是個普通的商人,為什麼要抓我?”
他三十多歲,留著一字胡,穿著長衫,腳下一雙皮鞋,看上去倒像個商人。
江日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聲:“為什麼抓你?因為你是共產黨!”
孫鶴玲苦笑著說:“我就是個老實本分的商人,怎麼可能是共產黨呢?”
江日勝冷笑道:“老實本分?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下淚,不到黃河不死心吧?是不是要用刑你才開口?”
孫鶴玲連忙說道:“不敢不敢。”
江日勝突然站了起來:“你們先審著,不老實就用刑!”
有些話,他在現場不好說。既然賀仁春跟孫鶴玲是老熟人,他們之間很容易就能溝通。
人抓到了,江日勝又初審了,他就得第一時間向武山英一報告。
江日勝一走,賀仁春朝張志發使了個眼色。張志發會意,走到審訊室門口放哨,賀仁春則走向孫鶴玲,緊緊地握著他的說,親切地說:“老劉,受苦啦。”
孫鶴玲有些疑慮:“你……”
他當然認得賀仁春,但據他得到的訊息,賀仁春已經叛變投敵,成了日本人的走狗。這個時候跟自己相認,肯定不懷好意。
賀仁春突然意識到,必須說暗號,要不然人家怎麼會跟他相認呢。他馬上說道:“哦,對了,魯老師沒來嗎?”
孫鶴玲驚訝地說:“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是接頭暗號,可是,賀仁春怎麼會知道呢?難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同志?
賀仁春這次一本正經地說:“魯老師沒來嗎?”
孫鶴玲遲疑了一下,說道:“魯老師去看戲了。”
賀仁春正色地問:“電影好看嗎?”
孫鶴玲不再猶豫,馬上說道:“明天不下雨。”
賀仁春指著門口的張志發,輕聲說道:“這是張志發,也是自己同志。”
孫鶴玲高興地說:“啊,太好了。”
剛才除了江日勝外,都是共產黨,江日勝反而成了外人。
如果他知道,江日勝才是水草情報小組的組長,他會更驚訝。這哪是什麼審訊,就是開黨組會議嘛。
賀仁春輕聲問:“你接到通知了沒有?”
孫鶴玲說道:“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