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田清藏本就是個疑神疑鬼之人,江日勝隨口說了一句,他就上了心。
回到辦公室後,寺田清藏靠在沙發上,把腳架了茶几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思考著江日勝的話。
等了一會,寺田清藏去了濼源公館的看守所,一名伍長看到寺田清藏,馬上敬了個禮:“寺田君。”
寺田清藏問:“小野,張志發怎麼樣了?”
小野說道:“不停抽菸,沒吃過東西。”
他濼源公館的伍長憲兵,個子壯實,眼中不時露出兇悍的目光。陽正照和張志發,都是他抓捕的,之前跟蹤陽正照,也由他負責,是寺田清藏很信任的一名手下。
寺田清藏說道:“走,去看看。”
小野連忙在前面帶路,把寺田清藏帶到了張志發的囚室。張志發雖然被捕,但他的職務還沒撤銷,也沒對他用刑,可以享受單獨的囚室,煙供應充足,三餐有酒有肉。
張志發靠在木板床上,蹺著雙腿,手指夾著根菸,床邊一地的菸頭。
小野用半生的漢語厲聲說道:“張志發,寺田班長來看你了。”
張志發把手裡的煙一丟,翻身坐了起來:“寺田先生,我是冤枉的,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寺田清藏苦口婆心地說:“張先生,你在濼源公館,我也沒虧待過你吧?只要你如實供認,我可以既往不咎。”
張志發信誓旦旦地說:“我從來沒說過一句假話,唯一做錯的是沒有抓捕陽正照。哪想到狗咬呂洞賓,反咬我一口。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當初就應該抓他回來。”
被捕之後,他才後悔沒有聽從水草的指示。如果他及時撤離,雖然潛伏身份暴露,但已經安全回到了根據地。
身陷圇囤,是最壞的結果,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假如可以重來,他絕不會救陽正照,而是按照組織程式,迅速撤離泉城。
敵人雖沒拿到證據,以寺田清藏的狡詐,也是早晚的事。還有賀仁春,剛剛得知他的身份,原本是很高興的事,他卻擔心會讓賀仁春陷入險境。
寺田清藏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先會演戲,但沒用。陽正照的話,足以證明你的身份。張先生,你也知道我們的手段,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陽正照的遭遇你也看到了,你覺得能承受多久?”
張志發說道:“不管你怎麼用刑,我都是這樣的回答。當然,如果我受不了,也不過是屈打成招罷了。”
寺田清藏冷聲問:“你向陽正照說過,從來沒有背叛過當初的誓言,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信仰。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張志發說:“我想打入泉城的地下黨組織,如果能贏得陽正照的信任,是不是可以把他這條線上的人一網打盡?”
賀仁春帶到根據地的電臺很小巧,就藏馬車的夾層裡。看著像個收音機,拆開之後再組裝,就是個簡易電臺。
別看很小,功能一樣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