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浴室是不得已的，李二喜歡動手抄傢伙，去浴室能防備著點，在無禮也不能和這老爺子動手不是？
浴室的泡澡池子裡，魏玖裹著一件白浴巾坐在池邊，雙腳泡在池子裡，魏玖也就是能適合三十六七度的池子，眼下這池子已經感覺超過了四十度，魏玖是真的下不去，如此李二還吵吵讓家僕們加熱水呢。
“你在上面坐著作甚？下來泡泡澡，朕感覺宮中的池子不如你這舒坦。”
李二泡在魏玖對面，兩人相隔甚遠，魏玖撩撥著熱水，小聲道。
“你那玉石池子看著不錯，我是真的享受不來，躺在裡面就想躺在鍋裡似的，也不知道閻立本是如何給你設計的，我這青磚池子不滑，還能蹭蹭後背，你看到沒？這池子的稜角都是圓弧的。”
“那你倒是下來！”
“太熱，下不去。”
“孽障你這府中少了很多人啊，怎？聽說你死在了西域都跑了？”
“放假了，這也差不多快要過年了，也該讓他們回家團聚團聚，年前年後十五天假期，我這有手有腳的也不用伺候，府中招家僕侍女也就是為了讓府中熱鬧一點，沒啥可伺候的。”
說話間劉金武拎著兩桶開水過來了，用眼神詢問自家侯爺到不到，魏玖搖了搖頭示意放一邊就是了，隨後魏玖示意他去拿點冰鎮的果汁過來，或是那些吃食，嘴裡閒著總不是個事兒。
魏玖的煙癮戒了二十餘年，還是會想！
緩緩將下半身泡在池子裡，那條花臂已經浸溼，圖案變得更加鮮明瞭，李二瞥嘴笑道。
“放假？難怪你府中的侍女家僕在長安都是昂著頭走路的，合計都是被你給嬌慣的，你那條花臂紋繡時很疼吧？與墨刑不同，下次別坐這種傻事兒了，朕還真能讓你遇害不成？找幾個婢女來給朕搓搓背。”
“想都別想，魏家沒有這個規矩，這就是被嬌慣的，我在西域一年多沒有洗過一次澡，現在泡在這裡已經滿足了，你雖然不會讓我死，可有些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要我的命，你有啥辦法？我有啥辦法？這次要是沒有李恪救我，我還真就死在肅州了，你覺得你說的話我還能信？”
李二抬頭看向魏玖，這個孽障很瘦，目測還沒有一百斤，被囚禁一年的時間，身上的腱子肉還在，上半身滿是傷疤，有刀有箭有槍有燙傷，精煉的短髮搭配手臂上的紋繡，如何看都像是一個地痞流氓，沒個侯爺的樣兒。
對於魏玖方才的這番話，李二心裡也明白，首先是叫苦，然後是給李恪開脫，最後在栽贓某些人，這個人也就是長孫無忌。
李二不解，皺眉問道。
“長孫無忌帶你回來，你不感激？”
“感激？”
魏玖嗤笑一聲，身子再次下沉一寸冷聲笑道。
“呵！我真應該感激他啊，他差點就加速了我的死亡，在西域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作死作的，我不怪任何人，我也相信有些人如果不是吃了定心丸是不會拖延一年時間不去吐蕃救我的，他們都相信了長孫無忌，唯獨李恪不相信，他去了西域，也給了祿東贊巨大的壓力，若是長孫無忌沒有表態他能帶我回來，魏家會安靜這麼久？我那幾個兄弟也不是傻子，只要給劍南道的吐蕃邊境壓力，祿東贊就會放了我，在長安表態卻是遲遲不動手，同時威脅李恪不得回長安，動手之後有人在肅州埋伏，我的行程誰最清楚，只有他和祿東贊，你覺得我應該感激？”
言語輕描淡寫，心裡卻是想到了一百種弄死這些傢伙的想法。
長孫無忌也好，祿東贊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