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沒有落座,開啟窗子依靠在窗邊,輕聲問道。
“真不要玖兒回來了?”
李二點了點頭。
“不回來,他會比朕更為難,和侯君集已經算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對承乾又會有愧疚,在安東折騰去吧,如此也能讓狼子野心的安東安分一點,你說咱們的兒子真的能這麼的糊塗?”
聽此,長孫有些捂著了有些頭疼的額頭,嘆了口氣,李二用腳輕輕踹了一下楊妃的腰,開口道。
“你說,一天天像個悶葫蘆一樣,李恪不是朕的兒子了?”
楊妃抬起頭看了一眼長孫,又看了一眼李二,然後又低下了頭,李二不幹了,上前一把捏著楊妃的耳朵,看來今天不說是不行了,長孫無力道。
“說吧,不會怪你的。”
楊妃張了張嘴,似乎還是沒有勇氣,李二急了,起身跳下床跳腳怒吼。
“你怎麼膽小成這個樣子?你兒子都長大了,朕對你也是十分的寵溺,到底是誰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一會你把朕都急死了。”
楊妃連忙起身攙扶李二,連聲道。
“陛下,陛下您安心休息,臣妾說就是了。”
李二在床邊落座,楊妃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道。
“虎母狼父教育讓承乾的人生變得有些悽慘,臣妾看著長大的,承乾一直按照您與皇后的教導去生活,去學習,去恪守,陛下應該記得早年您離國之時,承乾監國處理文政很是出彩,他已經把自己當做了儲君,當做了未來的皇帝,可隨著時間的過往,史書不在記錄承乾的努力,不在記錄他的功績,而是將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記錄在內,所有人把承乾的好當做理所當然,當做了他應該的,可他只是一個孩子,承乾一直在為爹孃而活,活成爹孃想要的樣子,卻是從來沒有人理解過他。”
長孫閉上了眼睛,李二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沒有可以反駁的話,嘆了口氣示意楊妃繼續說下去。
楊妃也深吸了一口氣。
“臣妾最看好的皇子便是承乾,他是最努力也是最刻苦的,九歲時,所有皇子都是玩樂,他要去跟著李剛老師學習,青雀和李恪則還在肆無忌憚的玩鬧,十二歲在尚書省聽訟,強迫自己學會,成為父皇和母后的心中所想的樣子,可之後他卻是在也沒有得到過誇獎,十二三歲的孩子玩心最重,不過是聽課溜號,被點名呵斥怒罵。”
楊妃嘆了口氣,再次道。
“記得承乾曾在東宮效仿突厥遊牧,這或許是他唯一能放鬆的時間,承乾年少輕狂訟了一首不當詩詞,結果被官員瘋狂彈劾,被人呵斥怒罵是暴君之姿,可誰想過那時候所有宮女都願意去東宮做事,因為安全,不用擔心被人欺負,更不會擔心太子殿下會刑法於他們,陛下!十一歲的侯莫陳情綁架了緩緩,十三歲的魏玖殺了康履啊,事後承乾的確有錯,但錯在李元昌,不在承乾,他常年在宮中學習的是帝王之術,學習的是如何做好一個儲君,他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學習其他的事情,事後被剝奪太子的位置,這猶如的毀了承乾的世界,毀了屬於他的天空。”
“但承乾沒有放棄,去軍中,去嶺南,去江南,他知道這是一種學習的機會,一日不曾停歇,他心中明白,兩位弟弟不會和他爭取皇位,這讓他那破碎的世界還能看到一點曙光,可陛下您之後突然將開始栽培李治,二十九年,你可曾想過承乾是如何度過這二十九年,年幼被李元昌李元景欺負,做了太子後被老師,被先生欺負,終於看到曙光的時候被這個世界欺負,如今又被年幼的弟弟‘欺負’,他為何冒著巨大的危險突然從南方趕回來,和孃家親戚撕破臉皮,因為他知道,站在他身後,給與他支援的人如今只有一個,只有一個魏玖對李承乾的支援是沒有目的,不會去幹預,這一次承乾或許會帶著很多人趟這一道渾水,哪怕魏無良身在長安,他也不會沾染絲毫水漬。”
說完話,楊妃雙膝跪地。
“陛下,臣妾話語莽撞,今日以是十分無禮,請陛下允許臣妾去掖庭宮冷靜幾日。”
李二揮手嘆了口氣。
“你的身子去掖庭宮就算了,去吳王府吧,孩子還在那邊,很久沒見到你這個奶奶了,給小傢伙帶點零食,告訴他皇爺爺過幾日在去看他。”
楊妃叩拜,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