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碗中水被喂入大半後,陳忠將墨蘭煊扶著半坐起來,趴在榻邊面朝下,隨後找了一隻乾淨的巾帕將自己食指擦拭乾淨,探入墨蘭煊的唇齒間。
葉傾容見狀,主動轉身不再看這邊芝蘭玉樹的人兒狼狽的模樣,心中倒是想著這古代的催吐方法,和現代倒是頗有異曲同工之意。
少頃,葉傾容瞥見暗衛一手拎著一身著赭色長褂的中年男人,另一手拎著一隻方形藥箱,身形飛掠進了房間。
將那中年男人放下,暗衛把藥箱遞給他,隨後朝著葉傾容半屈膝道:“陛下,人帶過來了。”
“微臣叩見陛下。”原本被暗衛一路飛簷走壁帶過來的御醫表情還有些發夢,但是在聽到暗衛說道陛下的時候,他渾身一抖,連忙屈膝就跪。
葉傾容受不了這頗為繁瑣的繁文縟節,很快一揮手免了御醫的禮:“過來看看。”
說著,葉傾容側身,讓出了後方形容狼狽,身下還積著一小灘穢物的墨蘭煊。
御醫趕忙弓著身上前,小心避開了那攤穢物,在伸手探向墨蘭煊的手腕之時還悄悄地用餘光瞥了一眼墨蘭煊的容顏。
待辨認出對方身份之後,那御醫渾身一抖,立刻垂下了眼眸不再說話。
宮中今日盛傳墨蘭國質子芝蘭玉樹,被陛下看中準備納入宮中。然那撮爾小國的質子不願委身陛下以色侍君,便指使身邊護衛打傷了陛下,就此得罪了陛下。
正因為如此,宮中眾人才刻意給墨蘭煊等人穿小鞋,囚禁在這地處偏僻的棲青閣。
如今看來傳聞縱然屬實,那隻怕也是九真一假。
至少就眼下這質子與陛下共用午膳,質子中毒了,陛下竟然派出貼身暗衛親自來太醫院求助。
這墨蘭小國的質子得罪了陛下的傳聞,便是空穴來風。
想到這兒,御醫為墨蘭煊診脈的態度更加認真了幾分。
耷拉著眼皮細細琢磨了一會兒,御醫收回探脈的手指,起身對著葉傾容一作揖,俯首說道:“回稟陛下,墨蘭公子當是誤食了葫蔓藤,葫蔓藤又名斷腸草,傳聞食用後可是人腹痛不止肝腸寸斷。“
說到這兒,御醫頓了頓,小心地瞥了一眼葉傾容的臉色。
然而卻頗為失望地沒能從葉傾容的表情中獲得什麼有用的訊息。
於是,御醫的語氣越發恭謹了:“不過,也是墨蘭公子命大,催吐及時,倒也沒能產生更加嚴重的病症。”
“微臣開一方藥劑,待墨蘭公子腹中毒物盡數嘔出後與之服下,如此重複數次,不日便能痊癒。”說著,御醫在葉傾容的眼神關注下,迅速走到一旁的圓桌前,擺開筆墨將方子寫下。
綠豆一錢、金銀花一錢、甘草一錢,清水一盞混合急煎後服用,連續三到五次。
寫完藥房,御醫小心吹了吹宣紙上未乾的墨跡,隨後將之遞給了一旁為墨蘭煊掩好被角的陳忠。
陳忠一臉感激地接過藥方,對著葉傾容垂首抱拳:“多謝陛下!”
然而,站在一旁的葉傾容卻一言不發地走到榻邊,看向躺在榻上依舊緊閉著眼的墨蘭煊。